“穷酸玩意儿，一股鱼腥味，熏得老子反胃！”
壮汉捏着鼻子，夸张地干呕，“活该你穷一辈子！”
我懒得再争，默默加快船速，只想尽快送走这群瘟神。
可不到一小时，刀疤脸突然厉喝：“停船！”
他掏出对讲机，低声交谈几句，随后命令我闪灯。
黑暗中，信号灯明灭三次，远处隐约传来回应。
确认安全后，他才挥手示意继续航行。
我余光瞥见他们手里的金属箱，寒气森森，不知装着什么。
刚想多看一眼，刀疤脸立刻侧身挡住，寒光般的眼神剜过来。
“再看，挖了你的眼。”
他在船舱里转悠，突然踢开一处暗格。
“续命符？”他嗤笑道，“装神弄鬼！”
“别动！”我厉喝。
可已经晚了。
符纸被掀开的瞬间，一股黑雾如毒蛇般窜出，缠绕上他的手臂。
那四人脸上写满嘲弄，显然对近在咫尺的异象毫无察觉，刀疤脸自己也浑然未觉。
我猛地冲过去，却被四个壮汉死死拦住。
“装神弄鬼的破烂玩意儿，真特么晦气！”
其中一人咒骂着，一脚踹翻了供台。
我怒极反笑：“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！”
刀疤脸却突然变了脸色，眼神阴晴不定地盯了我几秒，随后竟反常地抬手制止了手下。
“行了，抓紧时间赶路，到了地方再说。”
我心底涌起一阵异样的不安，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舵轮。
这些瘟神再耽搁下去，怕是要坏大事。
索性一脚将油门推到底，引擎轰鸣，船身猛地一沉，破浪疾驰。
冥界的规矩，向来严苛。
我之所以能做这摆渡人，全因我这副极阴之身。
男子之躯，却承阴煞之命。
若非当年爸妈拼死护我，以血祭天，我连睁眼看看这世间的机会都没有。
如今做这份工作，不过是为了从阎王爷手里讨些阳寿。
若误了吉时，明日朝阳升起时，我怕是成了一具尸体了。
爷爷心疼我命途多舛，也时常摸着我的头叹气。
“傻小子，摆渡人可不是谁都能当的，虽说今日不知明日事，可你若办好了差，哄得阎王高兴，几百年的寿命，也不过是他一笔勾画的事。”
这些年，我渐渐学会宽慰自己。
阳间的规矩我不太懂，至少在这冥界，我下面也算有人。
渔船刚刚驶出公海边界，刀疤脸突然抬手示意停船。
发动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，借着月光，我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艘通体漆黑的游轮。
我暗自松了口气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
只要把这群瘟神送走，应该还来得及完成今晚的任务。
然而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愿。
刀疤脸五人纹丝不动地站在甲板上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
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，游轮上突然亮起数盏探照灯，刺眼的光束直射过来。
伴随着引擎的轰鸣，几艘快艇从游轮侧翼疾驰而来。
不到片刻功夫，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陆续登上我的渔船。
他们动作整齐划一，腰间鼓鼓囊囊的，显然都带着家伙。
我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符纸。
这阵仗，不对劲。
第3章
3.
刀疤脸粗暴地扯出我腰间的符纸，随手一扬，黄纸纷纷扬扬散落在甲板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