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天战呈上一块暗红色的晶石，拳头大小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。
赵元恒接过晶石，指尖触碰的刹那，晶石内突然涌现无数扭曲的人脸，发出无声的惨叫。他目光一凛：“血魂晶...以万人精魂凝聚而成。好狠毒的手段！”
“现场还有阵法残留的痕迹，属下的灵犀镜记录了下来。”凌天战又呈上一面铜镜，镜中显现出复杂诡异的血色符文，构成一个庞大的法阵图形。
赵元恒凝视那阵法图案，脸色越来越冷。这阵法他曾在古籍中见过——万灵血祭阵，一种早已失传的上古魔阵，能以整座城池生灵为祭品，换取巨大能量。
“王爷，这半年来，已有五座城池与外界失去联系，事后皆以瘟疫为由搪塞过去。若都是...”凌天战没有说下去，但意思已然明了。
赵元恒掌心猛地收紧，那块血魂晶瞬间化为齑粉，无数凄厉的惨叫在空气中短暂回荡后消散。
“调集影卫，彻查所有近期发生过‘瘟疫’的城池。我要确凿证据。”赵元恒的声音冷如寒冰，“记住，绝对保密，连王府内都不许走漏消息，尤其是对王妃。”
“遵命！”凌天战躬身领命，又迟疑道，“王爷，若真是...那位所为，我们...”
赵元恒转身，眼中金芒一闪而逝：“凤凰沉睡，非是无知无觉。若烈火焚至巢穴，百鸟之王亦会觉醒。”
凌天战神色一凛，郑重行礼后悄然退去，融入阴影之中。
赵元恒独自立于窗前，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支白玉凤簪。那是他送给苏凝雪的定情信物，如今看来，却重如千钧。
“以众生为祭品...皇兄，你究竟走上了怎样的道路？”他轻声自语，眸中尽是复杂之色。
当年先皇突然驾崩，二皇子赵元恒本是众望所归的继位人选，却突然宣布放弃皇位，让位于三皇子赵元明，自己只做个闲散王爷。朝野哗然，无人理解其中缘由。
只有赵元恒自己知道，那一夜他在宫中亲眼目睹了赵元明与一团黑影立下的血誓——以半壁江山换无上权力。
十年过去了，赵元恒本以为皇兄会念及苍生，逐渐摆脱魔控。却没想到，代价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。
“王爷，怎么还在书房？夜已深了。”苏凝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赵元恒迅速收敛情绪，换上一贯的温润笑容：“就来了，方才琢磨一段新曲，忘了时辰。”
推开门，见苏凝雪披着淡粉披风，手提灯笼站在廊下，眉目间似有忧色。
“雪儿怎么了？脸色不太好。”赵元恒关切地问。
苏凝雪犹豫片刻，低声道：“方才妾身做了个噩梦，梦见云水城一片血红，父亲满身是血地呼唤我...王爷，云水城真的无恙吗？”
赵元恒心中一痛，面上却笑得更加温柔，轻轻将爱妃揽入怀中：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你就是太过思念家乡了。待明日宫宴结束，我向陛下请旨，陪你回云水省亲可好？”
苏凝雪这才稍稍安心，依偎在夫君怀中：“多谢王爷。”
望着妻子稍显舒缓的眉宇，赵元恒心如刀绞。那双抚琴弄墨的手，不自觉地攥紧成拳。
凤凰终将长鸣，焚尽世间邪魔。
只是那时，怀中的温暖是否还能依旧？
月色如水，却照不见地下涌动的血色暗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