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甜第一次见到成寅列,是在朋友徐薇组织的一场小型聚会上。那是春末夏初的夜晚,晚风裹着槐花的甜香,丝丝缕缕钻进鼻腔,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。她本没打算赴约,前一周刚被公司新项目拖进连轴转的漩涡,连续三天只睡了不到十小时,周末唯一的愿望就是窝在沙发里补觉,让疲惫的身体彻底松下来。
可徐薇的电话像追着不放的小闹钟,从周五晚上响到周六中午。“甜甜,你再这么宅下去,社交圈真要比我外婆的绣花针还细了!”电话那头,徐薇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,“这次聚会有几个金融圈的朋友,还有我大学师兄成寅列,人家可是投行里的青年才俊,你就当来开阔眼界,说不定还能撞上个灵魂伴侣呢?”
徐甜对着镜子里眼底泛着青黑的自己无奈叹气。她今年二十六岁,在顶尖科技公司做产品经理,习惯了用数据模型分析用户需求,用逻辑框架拆解问题,对“灵魂伴侣”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存在,向来持保留态度。可架不住徐薇软磨硬泡,最后还是妥协:“行,我去,但提前说好,要是聊不来,我可随时撤。”
聚会地点选在老城区一家名叫“木槿”的清吧,藏在爬满青藤的巷子里,推开木门的瞬间,暖黄的灯光便裹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。吧台后一整面墙的酒瓶错落排列,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,墙上挂着几幅抽象油画,笔触慵懒,和角落里低吟的爵士乐刚好契合。徐甜到的时候,沙发区已经坐了三五成群的人,谈笑声混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,热闹却不嘈杂。
她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全场,然后猛地顿住——角落的高脚凳上坐着个男人,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,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机械表,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微光。他一只手随意搭在吧台上,另一只手握着威士忌杯,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贴着杯壁,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敲击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男人微微侧着头,正在听身旁穿西装的男人说话,眼神专注,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,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透着温和。
徐甜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,像是有片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,痒得她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包带。她见过不少长相出众的人,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,不是刻意张扬的锋芒,而是像温水般的沉稳,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。
“发什么呆呢?”徐薇突然从身后冒出来,拍了拍她的肩膀,手里还端着两杯气泡酒,“喏,给你的,先醒醒神。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,都是好相处的。”
徐甜接过酒杯,冰凉的杯壁让她稍微找回了些理智。她跟着徐薇穿梭在人群中,耳朵里听着朋友们热情的自我介绍,目光却总忍不住往角落的方向飘。就在她第三次偷偷瞥过去时,男人刚好抬起头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来——四目相对的瞬间,徐甜感觉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周围的谈笑声、音乐声都变得模糊,只剩下男人眼底的光亮,像揉碎了的星子,深邃得让她有些慌乱。
她慌忙移开视线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壁,连耳根都悄悄热了起来。直到徐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甜甜,给你介绍下,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成寅列师兄,现在在投行做投资经理。师兄,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徐甜,厉害着呢,科技公司的产品经理,项目做得超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