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甜这才回过神,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男人面前。他已经站起身,比她高出大半个头,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。“你好,徐甜。”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伸出手,指尖却悄悄绷紧了。
“成寅列。”男人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暖干燥,力度恰到好处,没有过分的亲昵,也没有敷衍的轻触,只是短暂一握便松开了。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好听,低沉而有磁性,像大提琴的低音弦,“什么投资经理,就是个普通打工仔,徐薇总爱夸张。”
徐甜看着他嘴角的笑意,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。那天晚上,他们聊了很久。从行业动态聊到电影书籍,从旅行见闻聊到对生活的看法,意外地合拍。成寅列聊起投行的工作,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优越感,反而会笑着吐槽赶项目时连续熬夜的狼狈;聊到喜欢的电影,他说自己反复看了五遍《诺丁山》,“每次看都觉得,爱情最动人的不是轰轰烈烈,是平凡日子里的真诚”——这句话刚好戳中了徐甜的心思。
“我还以为男生都觉得《诺丁山》太老套了。”徐甜忍不住笑,“我之前跟同事推荐,他们都说‘都什么年代了还看这种灰姑娘故事’。”
“故事的形式会过时,但真诚不会。”成寅列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,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,“就像做投资,报表和模型是基础,但最终打动你的,往往是创始人眼里的真诚和坚持。”
徐甜看着他认真的眼神,心里那片“羽毛”又开始轻轻晃动。她发现成寅列不仅懂她的笑点,还能接住她所有看似跳跃的话题,甚至在她聊起产品经理的工作时,会认真地问“用户调研时怎么避免主观偏差”,那种专注的态度,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让人心动。
聚会散场时已经快 midnight,徐薇拉着朋友在门口道别,徐甜站在旁边,看着成寅列礼貌地跟每个人说“晚安”,却没有单独跟她要联系方式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,有点失落,又觉得理所当然——他这样的人,身边应该从不缺主动靠近的人,自己不过是他众多“新朋友”中的一个,又怎么会被特别记住呢?
回家的路上,徐薇坐在副驾上兴奋地八卦:“怎么样怎么样?我没骗你吧,成寅列是不是又帅又温柔?我跟你说,他到现在还是单身,你要是有意思,可得主动点!”
“别瞎说,我们就是聊得投机而已。”徐甜盯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忽明忽暗,“而且人家那么优秀,跟我又不是一个圈子的。”
话虽这么说,那天晚上徐甜还是失眠了。闭上眼睛,脑海里全是成寅列的样子——他微笑时眼角的纹路,他说话时偶尔会轻轻挑眉的小动作,他听人说话时微微倾斜的头颅,还有他掌心的温度、身上的雪松香气……这些细节像碎片一样拼凑起来,在她心里烙下了淡淡的印记。
她是个理性的人,从不相信“一见钟情”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,可成寅列的出现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荡开了圈圈涟漪。第二天早上,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前一晚聚会时大家拉的微信群,在几十个人里找到了成寅列的头像——是一张雪山的照片,没有自拍,没有任何个人信息。她点进他的朋友圈,内容简洁得像一份工作简报,大多是行业资讯的转发,偶尔有几张风景照,最近一条是上个月去青海湖拍的,配文只有四个字:“湖天一色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