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是你的选择，也是你的结局。」
说罢，我的魂体化作一道流光，重新没入了那截白色的犀角之中。
我累了。
灵心被毁，魂魄受损，若不是一股怨气支撑，我早已消散。
我需要时间来恢复。
而尘烨，也需要时间，来品尝他亲手种下的苦果。
犀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，落向远方，消失不见。
法台上，只留下一个崩溃的尘烨，和一群茫然无措的信徒。
此后的日子，尘烨疯了。
他不再是那个悲悯天下的佛子，而成了一个不断在梵天寺中寻找着什么的疯子。
他翻遍了所有典籍，试图找到弥补的方法。
他走遍了我曾踏足的每一寸土地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我的名字。
「灵犀……灵犀……」
他跪在炼丹炉的废墟前，用手刨着那些冰冷的灰烬，似乎想从中找回我被焚烧的痕-迹。
他的手上，紧紧攥着那枚早已空了的「净世丹」药瓶。
他将它视若珍宝，却又恨之入骨。
梵天寺想将这件事压下去，对外宣称佛子因耗尽心力救世，暂时闭关休养。
但纸终究包不住火。
尘烨疯癫的模样，还是被传了出去。
曾经将他奉若神明的人们，开始动摇，开始怀疑。
而我，则藏身于一处深山幽谷之中，以犀角的形态，默默地吸收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，修复着我残破的魂体。
我能感觉到，天地的脉动，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。
空气中，开始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充满了腐朽与毁灭气息的能量。
那是魔气。
天，快要裂开了。
一个月的时间，弹指即过。
这一日，晴空万里，阳光普照。
梵天寺中，住持正在率领众僧，为疯癫的尘烨举行一场祈福法会，希望能唤回他的神智。
尘烨披头散发地坐在蒲团上，怀里抱着那只空药瓶，双目无神，口中依旧喃喃念着我的名字。
就在法会进行到一半时。
「咔嚓——」
一声清脆的，仿佛琉璃碎裂的声音，从九天之上传来。
所有人，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。
然后，他们看到了此生最为惊悚的一幕。
蔚蓝的天空，如同被巨力敲碎的镜子，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痕。
那裂痕，在飞速扩大。
紧接着，一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，巨大无比的眼睛，从裂缝之后，缓缓睁开。
那是一只充满了绝对的冰冷、暴虐和毁灭欲望的魔眼。
它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下方，整个世界，便仿佛被冻结了。
阳光消失了，取而代ăpadă之的是无尽的阴影。
万物，都在那一眼之下，瑟瑟发抖。
「啊——！」
不知是谁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，打破了死寂。
恐慌，如同瘟疫般，瞬间蔓延开来。
「那是什么！」
「天……天塌了！」
「魔鬼！是魔鬼啊！」
梵天寺的僧人们，也个个面无人色，双股战战。
住持老僧仰头看着那只魔眼，浑身抖得如同筛糠，口中喃喃道：「来了……真的来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