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画家，十年间，我所有的画都署上了男友楚寻的名字。
今晚是他的个人画展，也是他被誉为“天才画家”的封神之夜。
媒体问他，创作的灵感来自哪里。
他手握画笔，目光优雅地扫过人群，最后定格在我身上。
聚光灯瞬间打在我脸上，我有些无措。
他却对着镜头，遗憾地叹息：“感谢那位学徒，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拙劣的模仿。”
“她跟了我十年，妄图模仿我的风格，画出了一堆垃圾。”
“今天，我只想告诉她，东施效颦的样子很难看。”
“我楚寻能有今天，全靠我与生俱来的天赋，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。”
全场哗然，直播弹幕瞬间爆炸，都在嘲笑我不自量力。
他身后巨幕上，开始播放本次画展的宣传片，压轴展出的“神启”系列作品旁，作者签名那一栏写着——一个“默”字。那是我的笔名。
1.
聚光灯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在我的脸上。
周围的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嗤笑声，像无数根细密的针，扎进我的耳膜。
直播弹幕里，我能想象出是怎样铺天盖地的嘲讽。
“这女的谁啊？想红想疯了吧？”
“十年学徒？画了十年垃圾，还有脸来现场，心理素质真好。”
“心疼楚寻大大，被这种人纠缠了十年，太惨了。”
楚寻站在台上，享受着他亲手为我编织的这场盛大的羞辱。
他的眼神悲悯又疏离，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。
他以为我会崩溃，会哭泣，会像个真正的失败者一样仓皇逃窜。
但我没有。
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看着他，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因为这场戏，我才是真正的导演。
他身后那块巨大的LED屏幕，正在播放他精心制作的画展宣传片。一幅幅被世人惊叹的画作闪过，每一幅的角落，都有着“楚寻”那两个龙飞凤舞的签名。
直到最后，压轴的“神启”系列出现。
那是我的心血，是我艺术生涯的巅峰。
宣传片给了它一个巨大的特写，在画作右下角，一个古朴的“默”字，清晰地映在屏幕上。
全场再次哗然。
这一次，不是嘲笑，而是困惑。
“默？这是谁？彩蛋吗？”
“楚寻老师的新笔名？”
楚寻的脸色，在那一刻终于变了。
他精心准备的演讲稿，他预想中我痛哭流涕的画面，全都被这个小小的“默”字打乱了。
他立刻对后台的工作人员使眼色，想切掉画面。
但已经晚了。
媒体的嗅觉何其敏锐，长枪短炮立刻对准了他。
“楚寻老师，请问这个『默』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？”
“这是否是『神启』系列真正的作者签名？”
楚寻的额角渗出冷汗，他握着话筒，强作镇定地解释：“『默』是沉默的默，是我对自己创作状态的一种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会场前排响起。
“不对吧，楚寻先生。”
人群分开，一个穿着中式盘扣唐装，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。
是国内最负盛名的艺术评论家，顾言之。
他一开口，全场瞬间安静。
顾言之扶了扶金丝眼镜，目光锐利地盯着台上的楚寻：“我三年前曾在欧洲一个小型拍卖会上，见过一幅署名『默』的画，风格与『神启』系列如出一辙，充满了东方禅意和惊人的生命力。当时我出价百万欧元，却被告知是非卖品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