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直想知道，这位名叫『默』的画家究竟是谁。”
顾言之的目光缓缓转向我，带着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。
“而刚刚，楚寻先生说这位女士是模仿你的学徒。”他顿了顿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可我怎么觉得，你的所有作品，都像是在模仿『默』的风格，而且……模仿得很拙劣。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楚寻的脸，瞬间由红转白，再由白转青。
他张了张嘴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我知道，我的时机到了。
我拨开试图将我“请”出去的保安，一步步，迎着所有人的目光，走向那个属于我的舞台。
我从楚寻僵硬的手中，拿过他用来羞辱我的话筒。
电流的轻微杂音后，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。
“楚寻，你说我东施效颦。”
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睛，笑了。
“那不如，我们就在这里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比一场？”
2.
我的话音落下，整个会场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。
“比一场？疯了吧？她以为她是谁？”
“这简直是当众挑衅！楚寻老师怎么可能答应！”
“有好戏看了，直播间人数破千万了！”
楚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，他死死地瞪着我，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凌迟。
“沈默，你闹够了没有！”他压低声音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“别逼我做得更绝！”
我恍若未闻，只是举着话筒，对着台下。
“各位媒体朋友，各位来宾，还有直播间前的千万观众。”
“楚寻先生说，他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，而我，只是一个画了十年垃圾的拙劣模仿者。”
“我今天站在这里，就是想向大家证明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垃圾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字字清晰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楚寻气得浑身发抖，他知道自己被我逼到了悬崖边上。
答应，他必输无疑。他自己的水平，他比谁都清楚。没有我在旁边指导，他连一幅像样的素描都画不出来。
不答应，就等于当众承认了顾言之的话，承认了他才是那个模仿者。
他经营了十年的“天才画家”人设，将在今晚彻底崩塌。
他身旁的新欢，那个为他举办了这场画展的富家千金林薇，也皱起了好看的眉头，眼神里充满了怀疑。
楚寻的骄傲和虚荣，不允许他在林薇和千万人面前退缩。
他咬着牙，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：“好！比就比！”
“我倒要让大家看看，你是怎么不自量力，自取其辱的！”
他以为，我只是想在口头上争个高下。
他以为，我还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拿捏的沈默。
他错了。
画展主办方显然更乐于见到这种爆炸性的场面，立刻就有人搬上来了两套全新的画架、画布和颜料。
顾言之主动请缨，当这场对决的裁判和出题人。
“既然是比试，就要有主题。”顾言之的目光扫过我和楚寻，缓缓说出两个字，“主题就是——『背叛』。”
听到这个词，楚寻的身体明显一僵。
而我，却笑了。
没有比这更适合我的主题了。
我走到画架前，拿起画笔。
那是我最熟悉的伙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