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你打开这段录音的时候，不必惊讶，我只是想讲述这么一段故事。”
“曾经存在过的这么一所学校，也曾生活着九百八十二名学生。”
“但最后，他们无一生还。”
“这是一段真实发生过的事……”
我叫季禹，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，我已经死了。
我一定是死在那天的“毕业典礼”……
一
早上六点整，刺耳的起床铃照例响起。
我躺在床上不情愿地睁开眼，上铺传来胖子张荣的嘟囔声：“靠，我才睡了四个小时啊……”
是啊，我们才睡了四个小时。
高三就是如此。
北青中学作为全国闻名的的封闭式高中，以高压式教育著称，以军事化管理和超高的升学率为荣。
在学生中可谓是臭名昭著。
但耐不住高升学率，所以几乎每个家长都渴望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这所名校。
“快起来，今天是周一，早上有晨会。”我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爬下床。
昨天大家都学到半夜才睡。
胖子张荣在床上蠕动着，发出不情愿的呻吟声，躺了好一会才慢吞吞下了床。
六人间的其他几位室友也已经醒了，但没人说话，只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时不时的哈欠传来。
外面天还是黑的，北青中学的一天开始了。
洗漱时，直到冰凉的水泼在脸上，我才稍稍清醒些。
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，黑眼圈重的吓人，说是命不久矣恐怕也没人会怀疑。
“喂，禹子，昨天那套理综卷子最后一题写出来没?”胖子叼着牙刷，有一嘴没一嘴的说。
我摇摇头，“放弃了，看了一个小时，连答案都看不明白，打算今天问问老师。”
“听说苏婉写出来，你不是喜欢她吗?”胖子朝我挤眉弄眼，“可以借这个机会去请教她一下。”
“滚。”我肘开他。
苏婉，和我同班，长的很清秀，文文静静的，成绩很好，我总能在图书馆偶遇她。
她有时会朝我淡淡一笑，让我觉得图书馆都和蔼可亲起来，那也是我经常去那儿的原因。
我确实是经常偷看她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在北青中学，谈恋爱是绝对明令禁止的，一旦发现，处罚绝不会轻。
更何况，我成绩不过中上，和她这种日后少说也是十大名校的学生比，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晨会的哨声照例响起。
大家随手拿起一本小册子就朝着操场走去。
四月初的清晨还有些凉意，天还没完全亮，灰蒙蒙的，好像要下雨了。
操场上九百八十二名学生穿着统一的蓝白色校服，按着队列站好。
晨会照例是不听的，大家要么交头接耳，要么低头看着手里那记着知识点的小册子。
校长钟于国站在主席台上，原本和善的脸此刻却似乎格外沉重。
身旁的教导主任王强则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全场。
王强，人称“光头强”，是个地中海，一直以严厉苛刻著称，最喜欢小题大做，没人不怕他。
我站在队伍中间，莫名感到一阵心悸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，让平时爱说话的同学也安分下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胖子张荣低声问我，“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啊?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