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隔壁班传来一阵响亮的诵读声——是李白的《将进酒》，慷慨激昂，声情并茂。
这明显超过了50分贝。
是周明，三班的语文课代表，平时读书就他最有激情。
看来他没把新规定当回事——也可能是太投入了。
总之王强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去。
他大步走出我们教室，直向三班方向去。
全班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。
连老张也不例外。
诵读声戛然而止。
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，足足持续了十秒钟。
砰！
如同重物掉落的声音突然传来。
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，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小胖手里的饼干掉在了地上。
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平时总喜欢看热闹的老张陡然起身，大踏步朝外走去。
但所有人都有了猜测。
有几个同学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刚想看看窗外，却都被老张厉声制止：“都坐下！继续早读！”
几分钟后，王强的身影再次从后门出现，面色已经恢复正常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我感到一阵恶寒。
下课铃终于响起，大家一股脑涌出教室，没跑去三班门口，而是挤向走廊边朝下望去。
我挤在人群中，踮脚向里看。
下面没有周明的影子，只有一摊未干的血渍，两个清理人员正在清扫。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撞到了什么人。
“对不起...”我转头，对上了一双惊慌却明亮的眼睛。
是苏婉。
她也在人群中，脸色苍白如纸，手指紧紧攥着衣角。
“你看见了吗?”她声音有些颤抖。
我点点头，不知道说什么。
“他……跳下去了”她深吸一口气，“我看见了他的……”
一种恶心感在胃里翻涌。
三班的一些学生面色惨白地坐在座位上，好几个女生在低声啜泣。
老师的讲台前已经围了一圈人。
有好奇的同学忍不住问向三班的朋友。
得到了准确的回复：周明跳楼了。
我看见了周明的座位。
他的课本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，旁边放着他常用的保温杯。
然而位置上却没有人。
以后再也不会有了……
三
走廊里的广播突然响起，吓了所有人一跳。
“通知：高二三班周明同学因违反校规已被处罚。请各位同学引以为戒，严格遵守各项规定。”
“一切为了毕业率……”
声音冰冷电子化，不像是由人发出的。
人群一下炸开了锅。
“妈的，还特么毕业率，学校死人了知不知道?！”
“处罚是跳楼?你怎么不早说！”
“周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跳楼！”
“啥阴间玩意，这地中海真不是人。”
“都出人命了还不放假???”
所有人都是骂骂咧咧。
老师们努力维持秩序，但他们的脸上同样不好看。
老张呵斥着学生：“冷静！先回各自教室！我们会跟学校反映的！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！”
大家看到老师出场，只能不甘心的回去。
直到一声低声惊呼，“我靠，手机怎么没信号?！”
大家再也憋不住了。
连老张也一脸疑惑，顾不上维持秩序，拿出手机，又一脸阴沉的放下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