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我嫌。”林晚突然平静下来,目光冷得像窗外的雨,“我嫌你把我的体谅当理所当然,嫌你把我的付出当活该,嫌你们全家都觉得我该无底线地补贴。周明宇,这不是过日子,这是吸血。”"银行卡密码我改了。"她声音轻得可怕,"再碰我的钱,我就把你用我卡的消费记录贴到你公司论坛。
她转身去衣柜里翻行李箱,周母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,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肉里:“姑娘你不能走啊!明宇对你多好,他为了跟你在城里扎根,起早贪黑的容易吗?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……”
“他不容易,我就该容易吗?”林晚甩开她的手,胳膊上留下几道红痕,“阿姨,他在城里打拼,我也在996;他要寄钱回家,我也要交房租养自己。我不是他的提款机,更不是你们家的免费保姆。”
周明宇见劝不住,突然开始摔东西。林晚放在玄关的帆布鞋被他踢到墙角,镜柜上的玻璃杯被他挥到地上,碎片溅到她脚边。“"林晚你记住!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原谅!"!”他眼睛赤红,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“你以为离了我你能有什么好下场?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,将来老了还得靠男人!像你这么自私的女人,没人会要!”
林晚拉上行李箱拉链,声音清脆得像斩断过去的刀。“有没有人要,我自己说了才算。”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帆布鞋,拍了拍灰,“还有,这房子是我租的,你们一家,现在就搬出去。”
她拖着箱子走到门口,周明宇还在后面骂骂咧咧,周母的哭声尖利刺耳。林晚没回头,拉开门的瞬间,冷雨夹杂着风灌进来,打在她脸上,冰凉刺骨,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周明宇发来的消息:“晚晚我错了,你回来吧,我让我妈他们马上走,以后都听你的。”
林晚看着那条消息,在雨里站了很久。雨丝打湿了她的头发,顺着脸颊往下淌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最后,她轻轻按下了删除键,然后点开联系人,把那个备注了三年的“宇”,拖进了黑名单。
雨还在下,但她知道,有些东西,该被冲刷干净了。
出租屋的霉味混着劣质酒精在空气中发酵,像被遗忘在角落的腐烂水果,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与腐朽交织的气息。周明宇将手机砸向渗水斑驳的墙面时,墙皮簌簌剥落的碎屑与屏幕爆裂的玻璃碴共同坠落在积水的地面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早已磨破的裤脚。机械女声"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"的提示在狭小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,那冰冷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,与墙角滴答的水声形成令人发狂的二重奏。那些蛛网状的裂痕正沿着他的太阳穴向颅内蔓延,如同他破碎的关系图谱——每一道裂痕都对应着一个未兑现的承诺,一个被辜负的期待,一段被背叛的信任。
"早说过外头女人养不熟!"周母的擀面杖经验练就的精准捅向儿子脊梁,袖管抖落的进口面粉在斜射的夕阳光柱中形成微型沙暴,“现在这样我们要住哪里,我们真的要被赶走吗?”
2 初遇的晨光
行业峰会的报告厅里,掌声雷动。林晚站在台上,微微鞠躬,视野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时,无意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