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完整了。”我回答得斩钉截铁，“陈浩南这些年做的每一笔脏生意，洗的每一分黑钱，发展的每一个下线，我都一清二楚。还有他在监狱里安插的那些核心成员，他们的罪证，我也都掌握了。”
“好，好！太好了！”老杨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江枫，这十年，辛苦你了！”
“为人民服务。”我平静地回答，这句我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，此刻说出来，却带着一丝恍如隔世的真实感。
挂掉电话，我将电话卡取出，掰成两半，扔进了下水道。
寒风吹过，我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，脑海里却像电影一样，开始回放过去的十年。
是的，他们都以为我叫沈言，一个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傻子。
但我的真名，是江枫。
一名警察。
十二年前，我从警校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，被秘密选入一个卧底计划，代号“潜渊”。
我的目标，就是当时刚刚在道上崭露头角，心狠手辣，但又极度渴望“洗白”的陈浩南。
为了接近他，我花了一年的时间，精心设计了我的身份——一个从外地来闯荡，能打敢拼，讲义气的愣头青。
我在他的场子里看过场子，替他打过架，流过血，最终，凭借一次“舍命相救”的戏码，赢得了他的信任，和他拜了把子，成了他的“好兄弟”。
而林雅，是我整个计划中最重要，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棋。
我知道陈浩南对她有意思，这个刚刚大学毕业，清纯又带点虚荣的女孩，正是陈浩南这种“大哥”最想征服的类型。
我必须抢在他前面。
我制造了无数次偶遇，用尽了所有浪漫的手段，扮演成一个温柔、上进、对她一往情深的穷小子。
她很快就沦陷了。
我们住在廉价的出租屋里，过着清贫但“幸福”的生活。那段时间，我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。
我以为，她对我的感情，至少有几分是真心的。
现在看来，是我自作多情了。
真正的转折点，是十年前那起“过失杀人案”。
死者，是另一个黑帮的头目，外号“黑豹”，是陈浩南当时最大的竞争对手。
那根本不是什么过失杀人。
那是一场由我精心策划，由上级批准，旨在扫除障碍并让我彻底获取陈浩南信任的——刺杀。
我利用了林雅的虚荣心。我告诉她，我接了一单“大生意”，事成之后，我们就能买大房子，她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。
我让她在一个特定的时间，出现在特定的地点，将一个下了药的酒瓶，“不小心”砸在黑豹头上。
她害怕，但她更渴望我描述的富贵生活。
她照做了。
黑豹当场“意外”死亡。
而我，则顺理成章地站出来，上演了一出“为爱顶罪”的深情戏码。
我入狱，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。
陈浩南的犯罪集团，核心部分都在监狱里遥控指挥。只有进入那里，我才能接触到他真正的核心圈子，拿到最致命的证据。
我的上级，老杨，当初极力反对这个计划。
“太危险了！江枫，你在里面九死一生！而且是十年！”
“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”我当时回答，“这是最快，也是唯一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的方法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