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双生胎里的吸养胎，弟弟一出生就因为被我夺取养分变得痴傻。
妈妈为了治疗他变得倾家荡产，爸爸因为我锒铛入狱。
无数次，妈妈紧紧抱着弟弟，对我这个入侵者厉声嘶吼：
“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，你要这么害我？！”
我无法回答她，只小心翼翼指着她刚刚画完的画：
“妈妈，那三朵向日葵旁边的兔子，可以是我吗？”
油画里阳光明媚，三朵向日葵紧紧依偎在一起，两大一小。
弟弟开心的从怀里拿出兔子玩偶：“妈妈画了我最爱的兔子！”
油画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，妈妈的眼睛里也没有。
1.
弟弟的房间里又一次传来妈妈吟唱的摇篮曲，我缩在门外贪恋的听着。
或许是我太笨，不然偷偷听了这么多次，为什么睡梦中从来没有响起过妈妈的歌谣。
门外摆放着两双亲子拖鞋，一大一小，是弟弟最爱的兔子。
我低头看着赤裸的双脚，期待着属于我的兔子拖鞋。
摇篮曲结束，我正准备逃走，整个人却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栽去。
不是害怕，不是慌张，是我极速流失的生命，让我撑不了多久了。
这是妈妈第一次撞见我偷听，她眼中划过一丝复杂。
在看见我赤裸的双脚后，她沉默的脱下外套，披在我的身上，转身离去。
我心底的执念在这一刻爆发，死死抓住她的衣角，声音里不自觉染上颤抖：
“妈妈，你还爱我吗？”
流失的生命力让我出现耳鸣的症状，我害怕错过妈妈的答案。
便用指甲狠狠掐住掌心，直到鲜血染湿袖口。
十岁前，妈妈会亲我抱我，温柔的告诉我：
“糖糖，弟弟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，妈妈会陪着你，一起治好弟弟。”
直到那件事后，爸爸为我锒铛入狱，妈妈再也没有对我笑过。
皱纹爬上她的脸，慢慢腐蚀掉那个记忆里疼爱我的妈妈。
看着我近乎哀求的模样，妈妈伸手想要扶起我，嘴皮子动了动，正欲回答。
房间里骤然传来弟弟的嘶吼声，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看着妈妈匆忙离去的背影，我无力的垂下手，弟弟又发病了。
妈妈的哭声和弟弟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，我像是一只被吓到的怪兽，默默缩回阴影中。
妈妈的外套上还带着她的温度和香气，我拼命用鼻子吸着，想要记住。
周围的邻居被这动静吸引来，手忙脚乱的朝弟弟的房间跑过去。
他们的脸上有担心和怜悯，更多的，是对我的鄙夷。
“这个害人精怎么还有脸活着的，把全家害成这幅样子。”
“我就没见过，在娘胎里自私到吸取弟弟养分的姐姐，她是有多恶毒。”
“我早就和夏婉说过，让她扔掉这个拖油瓶，可这当娘的终究是狠不下心。”
我缩在角落里，不敢动，不敢听。
直到所有人都离开，我才悄悄抬起头，四周安静的可怕。
所有人都为了弟弟而来，没有人为我停留。
即便我死死抱着，可妈妈的外套终究是变得冰冷，不再有一丝温度。
我朝着弟弟的兔子拖鞋走去，小心翼翼的想要穿上。
可惜弟弟的拖鞋容不下我的脚，大家的眼里也容不下我这个害人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