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会议室的冰与火
盛夏的CBD像一座被热浪包裹的玻璃塔，顶层陆氏集团会议室里的空调却开得足，冷风顺着出风口盘旋，吹得苏晚指尖微微发凉。她刚结束一场跨城提案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，发出清脆却略显急促的声响——离会议开始只剩三分钟，而她手里攥着的，是修改到凌晨三点的品牌联名方案终稿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。主位上的男人抬了抬眼，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利落的圈，又稳稳落在会议桌的真皮垫上。苏晚认得他，陆承渊，陆氏集团最年轻的掌舵人，业内出了名的“铁面阎王”。传闻他审核方案时能逐字逐句挑出漏洞，去年有个团队因为数据误差0.5%，被他要求重做三个月。
“苏总监，”陆承渊的声音没带任何温度，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文件夹，“抱歉，我没太多时间听‘半成品’。”
苏晚脚步一顿，将文件夹放在投影幕布前的支架上，指尖按下开关时，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，却没露半分慌乱：“陆总，我想您可以先看看数据。”
幕布上跳出用户画像分析图，淡蓝色的折线图清晰显示着Z世代对“情感共鸣营销”的付费意愿，旁边的备注栏里，标着详细的调研样本量和信度分析。陆承渊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：“溢价空间30%，依据是什么？”
“是近半年同类联名产品的用户复购数据，”苏晚调出另一份表格，屏幕上瞬间铺满密密麻麻的数字，“我们剔除了季节性波动和促销干扰项，还做了A/B测试——给两组用户分别展示‘功能卖点’和‘情感故事’，后者的购买转化率高出前者27%。”
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行的声响，陆承渊身边的副总张启明悄悄松了口气——他原以为这场会议又要像往常一样，在陆承渊的严苛追问下陷入僵局。陆承渊盯着屏幕看了足足两分钟，忽然拿起钢笔，在方案首页的空白处画了个圈：“这里，补充竞品的情感营销案例对比，明天早上九点前给我。”
苏晚点头应下，收拾文件时，陆承渊的助理陈默递来一张烫金名片：“苏总监，周五晚有合作方晚宴，陆总让您务必参加。”名片边缘带着金属的冷感，背面印着陆承渊的私人手机号，数字清晰工整，像他本人一样，透着不容置喙的严谨。
走出会议室时，热浪重新裹住全身，苏晚掏出手机，看见团队成员发来的消息：“老大，陆总没为难你吧？”她笑着回了句“没事”，指尖却摩挲着名片上的手机号——这个男人像一块冰，可刚才他盯着数据时，眼底一闪而过的认可，又让她觉得，这块冰下或许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度。
周五的晚宴设在江边的旋转餐厅，江风裹挟着水汽，吹散了些许燥热。苏晚穿了条简约的白色长裙，刚走到宴会厅门口，就看见陆承渊站在露台边，手里端着一杯香槟，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轮廓分明。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，转过身，视线落在她身上时，微微顿了顿：“苏总监，方案补充得不错。”
苏晚有些意外，刚要道谢，就被一个穿红色礼服的女人打断。女人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，亲昵地挽住陆承渊的胳膊，看向苏晚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：“承渊，这位是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