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金属的冰冷触感传来，我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。
眩晕感还未完全消散，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。
我稳住呼吸，压下脑中那股熟悉的慌乱。
不能慌，慌就会死。
我睁开眼睛，暗暗打量四周的环境。
灰白色的地面，模糊晃动的人影晃动。
角落里传来低声的啜泣，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蜷缩在那里。
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蹲在她旁边，手拍着她的背，动作很轻，轻声安抚着。
“这…这是什么鬼地方？绑架吗？！”一个穿着昂贵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大吼。
“看起来不像。”接话的男人声音沉稳。
他快速扫视环境，眼神锐利。
这个人很危险，我下意识判断。
他又低声道，“更像是传送。”
还有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，面相愁苦的男人缩在墙边，恨不得把自己藏进阴影里。
另一个穿着套裙，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深吸一口气，努力挤出个笑容：“大家先冷静，也许是节目效果？”她笑得太用力，脸上僵硬，像职业假笑。
护士还在低声安慰那女孩：“别怕，会没事的。”
一个戴眼镜，气质冰冷的女人推了推眼镜：“猜测没有意义。”
我站在人群边缘，把自己也缩进沉默里。
脸上的肌肉调整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惊惧，呼吸略微急促，像一个被突然卷入未知危险的普通人该有的样子。
只有贴身的衣袋里，那张破旧但干净的手帕提醒着我为什么在这里。
药，钱，活下去。为了这个，我可以变成任何东西。
突然，冰冷的电子音响起，似要砸进每个人的耳朵：
“欢迎各位自愿者，来到末日求生游戏。”
自愿者？这个词真他妈讽刺。
“光明需驱散所有阴影，阴影需令光明熄灭，或使寻光者尽数沉寂。”
“每至长夜，阴影将降临。每至白昼，你们将共同抉择，淘汰一人。”
“最终，唯有胜利阵营的幸存者，方能平分奖励。”
“失败者，湮灭。”
“游戏开始，请各位玩家入座”
声音简洁而迅速。
大家忙不迭地走动起来，看似随意地挑选了座位，我是7号。
座位上有一块电子手表，和椅子貌似一体，深深嵌入其中，当我把手放进去，手表猛的一紧，像一副手铐把我牢牢绑在了椅子上。
“请玩家查看自己的身份。”
我扫过一眼后便立马用余光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。
那投资人的脸白了。
那个站得像松树的男人嘴唇抿得死紧。
戴眼镜的女人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。
套裙女的笑容彻底垮掉。
墙边的男人把头埋得更低。
小女孩的抽泣变成了绝望的呜咽。
护士搂着她，眼神里的警惕几乎要溢出来。
我的目光装作无意地移动，最后，和那个看起来最柔弱，一直低着头的女生对上了。
她像受惊一样立刻垂下眼睛，双手紧张地交叉在一起，指节纤细苍白。
完美的恐惧，毫无破绽。
但我注意到，她看似用力的手指，关节处没有丝毫用力的泛白。
就像我一样，她的恐惧，也是演出来的。
2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