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等我的反应。
那一刻,我所有的伪装,所有的压抑,轰然崩塌。
我拨开人群,径直走到他们面前。
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我从那个男孩手里拿过玫瑰,扔在地上,然后拉起林鸢的手腕,将她带离了宴会厅。
我的力气很大,她的手腕被我捏得生疼,但她没有挣扎。
我把她一路拉到书房,反手锁上了门。
“你不能和他在一起。”我喘着粗气,双眼赤红地盯着她,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。
“为什么?”她抬起脸,嘴角竟然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“因为你吃醋了?”
“我是你的监护人!”我用这最后一道可悲的防线,抵挡着她的话语。
“是吗?”她忽然踮起脚尖,凑到我的耳边,用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,轻声说,“可你看着我的时候,眼神可不像一个‘监护人’。”
她靠得那么近,我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,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。
我彻底失控了。
我扣住她的后脑,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,而是一个充满了愤怒、嫉妒、和绝望的、近乎啃噬的吻。我将这两年来所有的压抑和痛苦,都倾注在了这个吻里。
我以为她会挣扎,会推开我。
但她没有。她生涩地回应着我,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衬衫。
就在我以为我们将要一同坠入那甜蜜又危险的深渊时,她却忽然用力地推开了我。
“够了。”她说。
她的声音很冷,冷得像一块冰。脸上没有半分情动的潮红,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迷恋。只有一种……大功告成后的平静。
我愣住了。
她从裙子的口袋里,拿出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,按下了停止键。
“你刚才说的话,还有……这个吻,”她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,脸上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、残忍的微笑,“证据,应该足够了。”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:“……什么证据?”
“两年前,我的父母,你最敬爱的导师,他们的车祸不是意外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他们在研究一个重要的学术课题,触动了某个大人物的利益。你是他们最信任的助手,你知道真相,但你选择了沉默,甚至帮他们掩盖了证据,换来了你如今的地位和安稳。”
她一步步向我逼近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。
“我那时候太小了,什么都做不了。所以我只能等,等我长大,等你放下戒心。”
“这两年,我扮演着你最喜欢的样子,乖巧、懂事,又带着一点点危险的诱惑。我研究你的每一个喜好,模仿你梦中情人的每一个细节。我就是要让你爱上我,爱到发疯,爱到失去你最引以为傲的理智。”
“因为我知道,只有这样,你才会露出破绽。只有让你亲手撕碎你最在乎的‘道德’和‘体面’,我才能让你体会到我万分之一的痛苦。”
她将那支录音笔放在书桌上,推到我面前。
“现在,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。否则,这段录音明天就会出现在校董会和警察局。一个和自己被监护人有染的禽兽,你猜,你的下场会是什么?”
窗外,宴会的喧闹声还在继续,像另一个世界的挽歌。
我看着她那张因为仇恨而显得无比艳丽的脸,终于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