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，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。
2 祠堂公审
王家祠堂，肃穆阴沉。沉重的乌木梁柱撑起高阔的穹顶，历代先人的牌位层层叠叠，沉默地俯瞰着下方。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檀香，却压不住那股子冰冷的、审判决绝的味道。
王川被一个面无表情的管家引到祠堂中央。他站得笔直，像一株孤松，与周遭奢华而古板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两侧的红木太师椅上，零星坐着几位家族元老，个个眼观鼻、鼻观心，仿佛入定。他们的沉默，本身就是一种态度。
主位上端坐的，是他的伯父，王家现任掌舵人王华明。他穿着一身熨帖的中山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面容严肃，看不出喜怒。
“王川。”王华明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，“知道为什么叫你回来吗？”
王川尚未回答，一个急切又饱含怒气的声音就插了进来。
“爸，还跟他废什么话！证据确凿！”
王宸从侧门快步走进来，手里捏着一个文件夹，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愤怒和痛心，直指王川。
“王川！家族念在血脉之情，允许你回来，你不知感恩就罢了，竟敢在外面打着王家的旗号，挪用‘宸宇科技’的项目公款！整整两个亿！你知道这对公司，对家族造成多坏的影响吗？”
他猛地将文件夹摔在王川面前的青石地板上，几张纸和模糊的监控截图散落出来。
“这是银行流水截图的复印件！收款账户虽然经过多层伪装，但最终溯源到一个与你早年身份证关联的海外空壳公司！”
“这是项目合作方提供的证词，指认一个自称‘王先生’的人，用远超市场的利润承诺骗走了首期款！”
“还有这个！”王宸抽出一张模糊的放大照片，上面是一个背影，穿着与王川风格相似的旧外套，正在ATM机前操作，“虽然看不清正脸，但这身形，这习惯性的小动作，不是你又是谁？”
王川的目光扫过地上的“证据”，眼神里没有惊慌，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。破绽百出，但伪造得足够唬人，尤其是对于一群先入为主、急于找替罪羊的人。
他抬起头，看向王华明，声音平静无波：“伯父，这些证据经不起细查。流水可以伪造，证词可以收买，一个背影更不能说明任何问题。我近期从未出境，也没有操作过大额资金的能力和技术。”
“狡辩！”王宸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，“不是你还能有谁？难道是我自己挪用了来陷害你不成？我才是项目负责人！项目亏损，我首当其冲！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？”
“理由就是，”王川的声音依旧平淡，却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破了王宸表演出来的气泡，“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一个因为你的决策失误而即将爆雷的无底洞。你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，来掩盖你的无能，并顺便清除掉我这个你看不顺眼的眼中钉。”
“你胡说！”王宸脸色瞬间涨红，情绪激动地转向元老们和各房叔伯，“各位长辈听听！他这是狗急跳墙，反咬一口！其心可诛！”
王华明适时地咳嗽了一声，打断了这场逐渐激烈的对峙。
他目光深沉地看着王川，语气带着一种看似公允的惋惜：“王川，年轻人行差踏错在所难免。家族并非不能容你。但错了，就要认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