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：“……”行，地府还搞设备歧视。
这时，一个穿着旧式工装、满脸严肃的大叔走过来，看了眼我的屏幕，眉头拧成个疙瘩：“胡闹！接引亡魂乃庄重之事，岂能如同儿戏般抢单派送？成何体统！”
得，又来一老古董。
小翠偷偷跟我咬耳朵：“这是杜师傅，听说生前是搞水利的，淹死的。来了几百年了，看不惯这些新东西。”
我看看手里的“冥府OP”，又看看眼前这复古与魔幻并存的破地方，一股熟悉的感觉猛地冲上天灵盖——这不就是他娘的超级无敌加强版的外卖平台吗？
亡魂就是顾客，诉求就是订单，地府职员就是骑手，KPI和好评率一模一样！至于那些牛头马面、孟婆崔珏，不就是平台经理、片区站长和商家？
我悟了。在哪儿打工不是打工？阴间阳间，资本家的心一般黑。
我瞬间来劲了，打工之魂熊熊燃烧。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起，用我抢预约单的手速疯狂接单。帮大爷找貔貅？先在“订单备注”里圈重点“年份久远，可能失忆”。做孟婆汤调研？直接搞个电子问卷二维码发大群。核对考勤？给黑白无常发个定位共享请求……
效率高得我自己都怕。
杜师傅看得目瞪口呆，小翠在一旁疯狂鼓掌：“小满哥你好厉害！”
我有点飘，感觉地府这片蓝海市场，哥们儿能闯出一片天。直到我顺手点开一个【异常事件处理】的订单，地址居然定位在——“忘川河底，第13号泄洪闸”。
发布者匿名。
内容是：「设备故障，请求检修。备注：项目相关，速来，勿外传。」
而订单的最下方，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水印小字：「阳间业务拓展计划-测试协议附件4」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这行字，和崔珏给我看的那份卖身契角落里的被划掉的项目名称，一模一样。
3
去，还是不去？
这匿名订单摆明了有问题。“勿外传”？地府还有商业机密不成？而且偏偏是我刚发现那见鬼的“阳间业务拓展计划”之后蹦出来。
我盯着屏幕上“忘川河底”那四个字，后脖颈子有点发凉。那地方听着就不是啥善茬，估计比晚上没灯的城中村小巷还邪乎。
但不去？我心里那点好奇心和该死的职业素养（主要是怕KPI垫底真被派去通下水道）又痒得难受。万一是个大单呢？万一能挖出点我那倒霉死亡的线索呢？
赌一把！
我蹭地站起来，吓了小翠一跳。“哥，你咋了？脸比我的蘑菇汤还绿。”
“没事，接了个急单，得跑一趟。”我含糊道，没敢看杜师傅那怀疑的眼神，“回头请你们喝孟婆特调！”撂下这话，我揣起我的“老人机”就往外冲。
根据“冥府OP”那坑爹的导航，我七拐八绕，穿过一片比春运火车站还挤的轮回等候区，终于到了忘川河边。
好家伙，这哪是河啊，整个一浓痰搅拌机，黄澄澄、粘糊糊的河水咕嘟咕嘟冒着泡，散发着一股子陈年老怨气的味儿。河上就一座看起来年久失修的破木桥，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，排队过桥的亡魂一个个愁眉苦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