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：“……”
我脑子里一团乱麻，车祸的诡异、眼前的荒诞搅合在一起，让我CPU都快干烧了。
崔珏又把平板往前递了递，上面是一份标准的电子劳动合同，条款密密麻麻。
“这是您的‘地府就业意向协议’，请您过目。”
我眼神发直地扫过那些鬼画符般的条款，视线下意识地落到了最下方的签署栏。
甲方：幽冥有限公司。
乙方：林小满。
而在乙方签名那里——明明白白、端端正正地，显示着我的电子签名！签署时间，是今天晚上8点15分。
我死亡前的一个半小时。
我浑身血液（如果灵魂还有的话）瞬间凉透了，猛地抬头看向崔珏。
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，只是金丝眼镜片上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“林先生，”他淡淡地问，“您还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2
我盯着那个比我命还硬的电子签名，脑子里嗡嗡的。问题？我他妈问题大了去了！谁替我签的卖身契？还提前一个多小时？这比鬼还离谱！
但崔珏那副“再问就让你去刷厕所”的德行，让我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。行，地府也搞职场PUA是吧，我懂。
我蔫头耷脑地跟着他走，穿过闹哄哄的大厅。周围啥鬼都有，有穿龙袍的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，嘀咕着“寡人的WIFI密码是何？”，也有穿着病号服的大爷抓着工作人员理论，说医保卡还没刷爆怎么能算死透。
我算是开了眼了，这地方整个一大锅乱炖，古今中外一锅端。
崔珏把我扔到一个叫“新魂入职培训中心”的小隔间，塞给我一个看起来像老人机的黑色设备，屏幕却亮得晃眼。
“这是你的工牌，也是内部通讯器，APP‘冥府OP’已经安装好了。
自己看教程，今天之内熟悉接单流程，明天开始算KPI。”他语速快得像报菜名，“实习期底薪三百冥币，绩效看完成率和好评率。
连续三天不达标扣钱，连续一周垫底……”他顿了顿，镜片寒光一闪，“……就去帮牛头马面清理恶鬼道的‘不可言说之物’。”
我手一抖，差点把“老人机”摔了。这威胁真他娘的有地府特色。
憋着一肚子问号和窝囊气，我点开那个“冥府OP”。界面土得掉渣，活像二十年前的擦边网站，但功能贼他妈先进。
一登录就叮咚乱响，一堆任务弹出来：「帮137号亡魂寻找走失的宠物（备注：宠物为貔貅，lastseen于公元前203年）」、「向孟婆反馈汤品口感（建议收集100份问卷）」、「协助黑白无常核对第8区亡魂考勤（需现场签到）」……
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吧！从找上古神兽到做市场调研，还兼职HR？地府是真缺人啊！
正懵逼呢，旁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：“那个……你也是新来的？”
我扭头，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、脸色惨白但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，正捧着一碗像是麻辣烫但冒着绿烟的东西嗦得起劲。
“嗯，林小满，送外卖的。”
“我叫小翠！”她笑得没心没肺，“吃蘑菇中毒来的！你这设备挺好啊，我领到的是个算盘，让我算三生石的年损耗率，算得我头都大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