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青看着他们诚恳的样子，心里叹了口气：“好，我答应你们。”
黑衣人一听，都激动得磕起头来：“多谢大人，多谢大人！”
说完，一群人就像烟似的，慢慢消失在了屋里。房门“吱呀”一声，又自己关上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沈砚青就带着周福和几个衙役，去了万象寺。
万象寺在临州城外的半山腰上，规模不大，香火也不旺。
住持听说知事来了，赶紧出来迎接。
沈砚青直接问：“住持，贵寺是不是养了几十头老鳖？”
住持愣了一下，点头说：“是啊，这些鳖是前几任住持养的，说是长生鳖，替信众赎罪，如今都老得不行了，吃不下多少东西，也走不动路。”
沈砚青让住持带他去鳖池看看。
鳖池在寺庙后院的角落里，又脏又臭。
几十头鳖挤在里面，有的跛着脚，有的眼睛半睁半闭，确实和昨晚那些黑衣人一模一样。
沈砚青皱了皱眉，对住持说：“这些鳖活着也是受罪，不如杀了，肉可以分给寺里的僧人，也可以给城里的穷苦人，骨头就找个地方埋了。”
住持有些犹豫：“大人，这可是长生鳖，杀了会不会……”
“无妨，有什么事，我担着。”沈砚青打断他的话。
住持见知事态度坚决，也不敢再反对，只好让人去叫城里的屠户。
屠户来了之后，花了大半天时间，才把几十头老鳖都杀了。
肉分下去的时候，不管是僧人还是穷苦人，都很高兴，只有几个老僧人，对着鳖池的方向，默默念着经文。
到了晚上，沈砚青又住在主宅里。
刚坐下没多久，就看见一群人走了进来，还是昨晚那些黑衣人，可这次不一样了，他们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杆，面色红润，眼神也亮了，之前的倦怠和病态全都不见了，看着年轻了好几岁。
领头的黑衣人朝着沈砚青拱手：“大人，多谢您替我们解脱。要是没遇到您，我们还得在污秽里再熬十年，才能有机会投胎。大恩大德，我们记在心里了。”
说完，一群人又对着沈砚青拜了三拜，然后慢慢消失了。
从那以后，临州州衙的主宅，就再也没闹过邪祟。沈砚青住在里面，安稳得很。周福每次提起这事，都忍不住感叹：“还是大人有魄力，连邪祟都能感化。”
第2章 山道怪梦
临州下属的清溪县，有个叫林岳的年轻人，在县府里当差，是个小捕快。
这年冬天，清溪县县令让他去越州送一份公文，说是越州那边催得紧，得尽快送过去。
林岳不敢耽搁，收拾了简单的行李，又带了些干粮和水，就骑着一匹老马出发了。
从清溪县到越州，要走两天的山路，那条山路偏僻得很，平时没什么人走，只有偶尔的商队会经过。
出发前一天晚上，林岳做了个怪梦。
他梦见自己站在一条黑漆漆的山道上，周围什么都看不见，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弱的光。
忽然，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，林岳吓了一跳，仔细一看，那黑影竟然是个犬首人身的怪物，脑袋是狗的样子，毛茸茸的，嘴巴里还露着尖尖的牙齿，身体却是人的身体，穿着一件破旧的黑布衣服，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