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到了。
鱼儿，或许上钩了。
6 盟友与棋子
顾家的日子从不平静。周曼云似乎打定主意要给她点颜色看看，杀杀她最近“不该有”的风头。
一次小型的家庭晚宴，请了两位与周曼云交好的夫人。席间，一个女佣“不小心”将汤汁洒在了顾微微浅色的裙子上，污渍迅速晕开，十分狼狈。
“哎呀！你怎么做事的！”周曼云立刻呵斥女佣，转而对她假意关怀，“微微没事吧？快上去换件衣服，真是失礼了。”
顾微微低着头，肩膀微微颤抖，像是要哭出来。但在垂下的发丝遮掩下，她的眼神冰冷。共情感知瞬间锁定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佣——心底传来的不是害怕，而是完成任务后的松懈和对周曼云的畏惧。
同时，她敏锐的观察力注意到，女佣的裙角边缘，沾染了一点极其特殊的、带着微弱檀香味的香氛。这种香氛，她只在周曼云的私人佛堂里闻到过。
果然是周曼云指使的。
她怯生生地起身，准备离开。目光却“无意间”扫过坐在末席的顾明哲。这位旁系的堂哥，在顾家地位不高，常受排挤，此刻正看着这一幕，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快意，显然乐见周曼云吃瘪。
机会。
顾微微在经过顾明哲身边时，脚步一个“踉跄”，差点摔倒，低呼一声。顾明哲下意识伸手虚扶了一下。
“对、对不起，明哲哥……”她慌乱地说，声音带着哭腔，手指却极快地在顾明哲的手背上点了两下，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那女佣的裙角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急促道：“……檀香……佛堂……”
说完，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跑开了。
顾明哲愣住了。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，又看向那女佣匆匆离开的背影，鼻翼微动，果然捕捉到那一丝特殊的檀香味。他瞬间明白了什么。
周曼云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养女？而且，那个一向蠢笨的顾微微，怎么会……？
十分钟后，顾微微换好衣服下来。宴会气氛有些微妙。周曼云脸色不太好看。那位洒了汤汁的女佣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。
顾明哲端着酒杯，慢悠悠地开口：“二婶，这佣人做事毛手毛脚，留在家里怕是冲撞了贵客。而且我看她心神不宁，刚才还在偏厅佛堂附近鬼鬼祟祟，别是冲撞了神灵，才惹出这事端。”
他巧妙地将“佛堂”点了出来，却没直接指认周曼云。
周曼云脸色一变，眼神锐利地看向顾明哲，又狠狠剜了那女佣一眼。她没想到会被抓住把柄，还是被不起眼的顾明哲点破。
顾宏远皱了皱眉，显然不喜欢家丑外扬，尤其还有客人在。他沉声道：“一点小事，吵什么。把这不懂规矩的打发出去就是了。”他看了周曼云一眼，带着警告。
周曼云只得咬牙应下。
一场风波暂时平息。顾微微依旧扮演着她的怯懦角色，但她知道，一颗种子已经在顾明哲心里种下。他欠她一个人情，并且会开始重新审视这个“养女”的价值。
而她与秦昊的“偶遇”也在继续。在一次商业论坛的休息间隙，她“偶然”听到秦昊和人抱怨某个项目进展不顺，她状似无意地对身旁的“空气”小声嘀咕了一个技术参数的关键难点——正是前世顾家在这个项目上后来攻克的核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