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沈寂青梅竹马十五年。
他无数次说:“芸汐,我沈寂发誓只对你一个人好,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。”
可定亲在即,他却为了洗扫丫头不分青红皂白扇我耳光,说我恶毒。
那一刻,我决定不要他了。
—1—
就在一个时辰前,沈寂为了个故意泼我热茶的洗扫丫头,亲手扇了我。
当时我正坐在廊下看账册,那丫头端着茶过来,脚步不稳,整杯滚烫的雨前龙井就泼在了我手背上。
我疼得指尖蜷缩,她倒先跪下来,泪眼汪汪地说“姑娘恕罪,是奴婢笨手笨脚,您别气坏了身子”,话里话外,倒像是我要为难她似的。
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沈寂就冲了过来,他没看我发红的手背,也没问前因后果,只蹲下去扶那丫头,回头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冰:“唐芸汐,你至于跟个丫头置气吗?心思怎么这么歹毒?”
我愣了,十五年来,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。
我下意识解释:“我没有,是她自己……”
话没说完,“啪”的一声,耳光就落在了我脸上。
力道之大,我踉跄着退了两步,耳朵里嗡嗡作响,眼前的沈寂变得陌生又模糊。
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丫头扶起来,连声问“烫到没有”,又急忙吩咐下人“快请大夫来”,全程没再看我一眼。
十五年的青梅竹马,无数个他说“芸汐,以后我只对你好”的瞬间,还有三天后就要定下的婚约,突然都变得像个笑话。
他抱着那丫头匆匆离开时,我站在原地,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,没有哭哭啼啼,也没有歇斯底里,我转身回了房,换了身衣服,径直去了爹娘的院子。
爹娘看到我脸上的红印时,脸色瞬间变了。
娘拉着我的手,声音都在抖:“这是怎么了?谁打的你?”
我平静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,最后道:“爹,娘,这亲我不定了,您让管家去沈家,把我的庚帖取回来吧。”
爹气得拍了桌子,直说沈寂“糊涂”“忘恩负义”,娘抱着我掉眼泪,说要去找沈家讨说法。
我却拦住了他们:“不用了,娘,不过是一巴掌,却让我看清了人,也算值了,这十五年的情分,就当是被这一巴掌打散了,往后,我与沈寂,再无瓜葛。”
—2—
管家从沈家回来时,头垂得很低,语气带着难掩的无奈:“小姐,沈家……不肯还庚帖,沈老爷说这是误会,让您再消消气,等沈公子回来劝劝您。”
我正坐在窗边翻书,闻言只淡淡“哦”了一声,指尖连停顿都没有。
不肯还又如何?
这门亲,从来不是他沈家说了算。
倒是春桃端着冰帕子进来时,气得眼圈发红:“小姐,您是没瞧见,方才我去灶房打水,听见下人嚼舌根,说沈公子把那泼您热茶的丫头接回沈府了!还特意给她安排了西厢的厢房,说是怕她在咱们府里受委屈!”
冰帕子敷在脸颊上,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去,稍稍压下了残存的灼热。
我抬眼看向窗外,暮色正一点点漫进院子,把廊下的灯笼染得昏黄。
原来他急着护着那丫头,急到连我的庚帖都不肯还,转头就把人接进了自己家。
正想着,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沈寂的声音,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熟稔:“芸汐,你开门,我们谈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