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布防图的副本,已经派人送往北狄了。”许明远将一卷羊皮纸推向赵贵,“粮草车队三日后卯时出发,走官道经黑风岭。北狄那边确定能做得干净利落?”
赵贵嘿嘿一笑:“二爷放心,黑风岭地势险要,正是劫道的绝佳地点。届时伪装成山匪所为,任谁也查不到咱们头上。”
“许语那边……”许明远仍有些不放心,“那丫头最近安静得反常,不会察觉什么了吧?”
“一个黄毛丫头,能掀起什么风浪?”赵贵不以为然,“不过为防万一,我已经让春桃多加留意。若真有什么异动,提前打发了便是。”
许语在暗处听得心惊肉跳。他们竟如此狠毒,不仅要通敌叛国,还要对自家商队下手!那支车队运往边境的不仅是粮草,还有过冬的棉衣和药材,若是被劫,边境将士将如何度过严冬?
她强忍怒火,继续监听,得知了他们与北狄联络的具体方式——每逢双日午时,会有人扮作货郎到后门送信,信纸用特制的药水书写,需用火烤方能显现。
得到这个关键信息,许语悄悄退回闺房。她坐在床沿,心绪久久不能平静。既然重生归来,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重演。但要如何阻止?直接揭发恐怕无人会信,反而打草惊蛇。
深思熟虑后,许语有了计划。她要不动声色地截获证据,同时暗中通知可靠之人接应粮队。记得前世父亲曾在离家前留下一个锦囊,说若有急事可去找城中鸿胪寺少卿李大人求助。这位李大人是父亲故交,为人刚正不阿,应当可信。
次日恰逢双日,许语借口要绣花样,早早守在后门附近的花园亭中。午时刚过,果然有个货郎打扮的人鬼鬼祟祟来到后门,与守门小厮低语几句,塞过一封信笺。
许语心中一动,故意起身走向亭边,佯装失足跌落,“哎呀”一声惊叫吸引了众人注意。趁小厮分神之际,她早已安排好的小丫鬟迅速接近,用早已备好的假信调换了真信。
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。许语回到房中,锁好门窗,将信纸在烛火上轻轻烘烤。褐色的字迹逐渐显现,果然是通报粮队行程的密信,末尾还盖有一个狼头印记——正是北狄王族的标志。
她小心地将这些证据临摹下来,将原信依旧用老办法送回,以免打草惊蛇。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消息传递给李大人。
机会很快来临。次日府中收到帖子,说是刺史夫人举办赏花会,邀请许家女眷前往。许语知道这是接触外人的好机会,主动表示愿意参加。
赏花会上,许语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各家小姐夫人的寒暄,目光不时瞟向男宾席位的方向。终于,她看到了那位李大人身影。趁众人不注意,她悄悄将早已写好的字条塞入侍奉的丫鬟手中,许以重金,要求务必送到李大人手中。
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:“黑风岭有险,粮草危,速救。——故人之女”
事情办妥后,许语稍稍安心,但仍不敢大意。她知道赵贵等人老奸巨猾,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。于是又暗中联系了商队中一位老护卫——那是父亲的心腹,因年事已高而被安排在这次行程中,前世他为保护粮队力战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