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陆衡结婚十年了。
结婚纪念日,我给他买了一件三百块的衬衫。
他给我带回来一个菜市场新出的,据说是无激素的老母鸡。
他说这个月发了三千二的工资,比上个月多二百,值得庆祝。
我们住在一个六十平的老破小里,每个月还三千块房贷。
十年,我们就这么过来的。
抠抠搜搜,精打细算。
我以为我们会这样过一辈子。
直到昨天,我妈在医院查出了心脏主动脉夹层。
医生说,必须立刻手术。
手术费,五十万。
我打电话给陆衡。
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
“念念,我们……我们没那么多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的声音在抖。
“家里的存款只有五万,我……”
“陆衡,那是我妈!”我冲他吼。
“要不,我们把房子卖了吧?”他小心翼翼地说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凉透了。
卖房?
这是我们唯一的家。
卖了,我妈的病看好了,我们睡大街吗?
我挂了电话,一个人蹲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,哭得喘不上气。
晚上,我回到那个充满烟火气,却也充满贫穷味道的家。
陆衡不在,说是公司加班。
又是加班。
他的班,永远都加不完。
我看着这个小小的家,第一次觉得这么窒息。
我开始收拾东西,想着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卖房那一步。
拉开书柜最底层那个陈旧的抽屉,里面是陆衡的宝贝。
一本泛黄的《百年孤独》。
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。
我拿起书,想把它放到箱子里。
书页里,掉出来一张卡片。
黑色的,磨砂质感,很重。
卡片上没有银行标志,没有卡号,什么都没有。
只有中间烫着一个我不认识的,像是家族徽章的金色纹路。
我翻过来。
卡背面,有一行极小的英文小字。
“For what you want, for where you are.”
下面,是一串不像客服电话的号码。
这张卡,比我们的结婚证还要陌生。
我盯着那串号码,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。
鬼使神差地,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那串号码。
2
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。
对面是一个声音很温润的男声,说的是纯正的伦敦腔英语。
“Good evening. How may I assist you, madam?”
我愣住了。
我准备的一肚子“喂,请问是哪位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我捏着电话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Madam? Can you hear me?” 对面的声音依旧彬彬有礼。
我清了清嗓子,用我蹩脚的四级英语问:“Who… who are you?”
对面似乎轻笑了一声。
然后换成了无比标准的普通话。
“晚上好,夫人。这里是‘环球精英’私人管家服务中心,编号7为您服务。”
“私人管家?”我更懵了。
“是的,夫人。本中心为持有‘黑金权杖’卡的贵宾,提供二十四小时全领域服务。”
黑金权杖卡?
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卡。
所以,这玩意儿叫这个名字?
我脑子里一团乱麻,觉得这可能是个骗局。
现在的诈骗集团,都这么高级了吗?
我决定试试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