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是，是……”我机械地点头，感觉自己像个被操控的木偶。
苏茜又旁敲侧击了几句，都被林薇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，最后只好悻悻地走了。
苏茜一走，林薇立刻松开了我的胳膊，恢复了安全距离，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。
“反应迟钝，肢体僵硬，演技负分。”她毫不客气地点评，“幸好台词没说错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第一次上岗，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？
主菜牛排上来了。我试图拿刀叉，手却有点不听使唤——刚才被挽过的胳膊还在发麻。
林薇看着我跟那块牛排较劲，切得盘子吱嘎作响，终于忍不住，用德语低声吐槽：„Mein Gott, benutz deine Gabel nicht wie einen Presslufthammer! Sieh zu, wie ich es mache.“（我的天，别把你的叉子当风钻用！看我怎么做的。）
她示范了一个优雅又省力的切割动作。
我脸一热，模仿着她的动作，稍微好了点，但依旧笨拙。
一顿饭就在林薇时不时的外语吐槽（内容涵盖我的吃相、我的着装品味、以及我堪比树懒的反应速度）和我的手足无措中艰难地进行着。
最后甜品上来，是一份熔岩巧克力蛋糕。
我学着林薇的样子，用小勺轻轻舀开蛋糕表皮，里面浓郁的巧克力酱瞬间流淌出来。
或许是因为美食终于让我放松了一点，或许是被吐槽了一晚上条件反射，看到她嘴角不小心沾到了一点巧克力酱，我脑子一抽，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，用的是一句发音标准的法语：„Vous avez un peu de chocolat au coin de la bouche.“（您嘴角沾了一点巧克力。）
说完我就后悔了！完了完了！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！还是用法语！她会不会觉得我在冒犯她？
林薇明显愣了一下，抬眼看向我。
空气凝固了几秒。
然后，她忽然笑了起来。不是那种礼貌的、敷衍的，或者带着嘲讽的笑，而是真正的、仿佛被逗乐了的笑，眼睛微微弯起，像是落满了星光。
她拿起餐巾，轻轻擦了擦嘴角，然后用同样流利的法语回应：„Merci. Tu es enfin un peu utile.“（谢谢。你总算有点用了。）
虽然还是在吐槽我，但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。
她看着我依旧紧张的样子，摇了摇头，用英语说：“Relax, Mr. Zhou. I don't bite... most of the time.”（放轻松，周先生。我不咬人……大部分时候。）
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响了一下。她看了一眼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，随即又恢复平静。
“好了，”她放下餐巾，“第一场戏杀青。表现勉强及格。明天晚上，有个小型的家庭聚会，第二场约会。时间地点等我通知。”
4 家族考验
她站起身，拿起包：“账单我已经结了。再见，‘男朋友’。”
说完，她再次踩着那双看起来就能踢死人的高跟鞋，优雅离去。
我瘫在椅子上，长长地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，浑身虚脱。
看着窗外她消失的方向，我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。
明天……家庭聚会？
这“好差事”，好像才刚刚开始。而且，我后知后觉地想起——她刚才是不是又没告诉我，她到底会哪几种语言？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