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粉丝“小透明打工人”的留言,头像还是默认的灰色:
“晚姐,我被领导PUA到天天失眠,一进公司就心慌,你什么时候更啊?我想跟你学反抗。”
我把屏幕亮度调暗,指尖轻轻碰着那句“我想跟你学”,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清晰起来:
脸色白得像纸,眼下的青黑像被墨涂了,我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呀?
可我不能删视频,也不能道歉。
五十万我拿不出,可那些等着我的人,我怎么能让她们再被江明哲的歪理骗得不敢抬头呢?
窗外的天慢慢泛白,楼下早餐铺飘来豆浆的香味,暖乎乎的,却暖不了我心里的冷。
我点开通讯录,手指在名字里划来划去,终于停在“沈知遇-律政笑匠”上。
半个月前,他在我视频下留言,头像里他抱着只橘猫,白衬衫干干净净,说“你漏了条法律条款,需要帮忙找我”。
那时候我正扒着外卖炒饭,扫了一眼就划走了,还以为是同行客气。
可现在,他的头像像黑暗里的一点光,我指尖悬在拨号键上,心里慌慌的。
怕打扰他,可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。
算了,至少要试试,对不对?
上午十点的阳光,软乎乎地斜在巷口,沈知遇的工作室藏在老楼二楼,木质门把手上挂着个小铜铃。
4
我一推开门,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像小银铃在撒娇,刚好打断我对着手机念“格式条款无效”的声音。
抬头撞进他眼里时,我心跳都慢了半拍:
他坐在窗边的书桌后,指尖转着支黑笔,眼尾弯得像月牙儿,笑着说:
“安博主,你念法律条文的时候,比直播怼江明哲软多啦,没那么‘炸毛’,倒像只乖顺的小猫。”
工作室真的不大,靠墙的书架刚到我肩膀高,左边半排法律书旧旧的,《民法典解读》的书脊上还粘着根橘色猫毛,软乎乎的;
右边半排整整齐齐码着猫罐头,全是一个牌子,标签上的橘猫圆滚滚,像揣了个小皮球。
“这是给家里‘法条’主子备的。”
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,拿起一罐轻轻晃了晃,金属罐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像在说悄悄话。
“它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职场导师懂法多啦。至少它不会乱收人家的‘培训费’,骗得人团团转。”
我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摊在桌上:
录音笔还温着我的手心温度,里面存着去江明哲公司面试的对话;
几张打印纸是粉丝发的聊天记录,有人用红笔圈着“交了八千块培训费,只上一节课就联系不上人”,墨迹都晕开了,想来当时打字的人,心都急得发慌。
5
沈知遇的指尖轻轻落在那张纸上,指腹点了点“没上课”那行字,声音软乎乎的却很认真:
“这个有转账记录吗?只有录音的话,证据链还缺了一块,像拼图少了最重要的一块。”
我嘴角的笑一下子垮下来,手指捏着打印纸,把纸边都捏出了小折痕,像我皱起来的心:
“我、我当时只想着录声音,压根忘了要实锤……”
他大概看出我慌了,把那罐印着橘猫的罐头轻轻推到我面前,罐身还带着书架的凉意,像递来一颗定心丸:
“别慌呀,之前有几个粉丝找我咨询,也是被江明哲骗了培训费,我帮你联系他们,肯定能拿到转账截图的,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