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喝得有些多,正和一位合作方碰杯。
旁边一个不知情的公子哥,大概是想巴结我,笑着凑过来。
「陈少,听说你那个前女友苏晚住院了?还是癌症晚期,啧啧,真是可惜了那张脸。」
「你说什么?」
我手里的酒杯「哐当」一声掉在地上,碎成一片。
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。
「你再说一遍,谁住院了?」我死死地抓住那个人的衣领,目眦欲裂。
那人被我吓得脸色惨白,结结巴巴地说:「苏、苏晚啊……就在市一院,我表姐是那里的护士,今天还跟我说……说人快不行了……」
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见了。
我的脑子里「嗡」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癌症晚期……
快不行了……
我像个疯子一样推开所有人,冲出宴会厅。
林微央在身后惊慌地喊我的名字,我充耳不闻。
我闯了无数个红灯,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市一院。
浑身都在抖,连车都停不好,直接弃在医院门口,冲了进去。
我抓住一个护士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「苏晚!苏晚在哪里?」
4.
护士被我吓了一跳,查了记录后,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的方向。
「在ICU,3号床。」
我冲过去,隔着厚重的玻璃,一眼就看到了她。
她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,瘦得几乎脱了形。
那张我曾吻过无数次的脸,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如果不是监护仪上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跳曲线,我几乎以为那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。
我的腿一软,差点跪在地上。
怎么会这样……
为什么会这样……
我隔着玻璃,贪婪地看着她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。
一位医生走了过来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「你是病人的家属?」
「是,我是她……丈夫。」我说出这个词,心如刀割。
医生叹了口气,递给我一份病历。
「胃癌晚期,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扩散了。她一直拒绝化疗,说想保留最好的样子。前几天突然大出血,送来的时候已经休克了。」
「她求生意志很弱,我们已经尽力了。你……进去跟她告个别吧。」
我颤抖着手,换上无菌服,走进那间冰冷的病房。
消毒水的味道刺鼻,监护仪发出「滴滴」的声响,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。
我走到她床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冰冷,没有一丝温度。
「晚晚……」我一开口,声音就哽咽了。
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,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眼睛里,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,浑浊而空洞。
她看了我好一会儿,才慢慢聚焦。
「陈默……」
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几乎要被仪器的声音盖过。
「你来了啊……」
「我来了,晚晚,我来了。」我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,泪水汹ăpadă而下,「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」
她虚弱地笑了笑,那笑容扯动了嘴角的伤口,看起来无比凄惨。
「不怪你……」
她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,从枕头下摸索着什么。
我帮她拿了出来。
是我给她的那份退婚协议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