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秦厉似乎更不舒服了,眉头紧锁,无意识地开始扯自己的领带,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呻吟。
救命……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?
认命地叹口气,我撸起袖子,开始干活。
打水,拧毛巾,给他擦额头和脖颈降温。
手指偶尔碰到他的皮肤,烫得吓人。
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时,我的手指尖都在抖。
这男人,哪怕病着,线条流畅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依然带着强烈的侵略性,逼得人喘不过气。
我强迫自己目不斜视,心里默念:这是块猪肉,这是块昂贵的进口猪肉……
贴冰贴,把他扶起来喂药更是灾难现场。
他烧得迷迷糊糊,根本不配合,喂进去的水有一半顺着下巴流到了脖子上,濡湿了衬衫领口。
“秦厉!张嘴!吃药!”我气得想骂娘,几乎是用撬的才把药给他喂下去。
折腾出一身汗,好不容易把他重新塞回被子里,我以为我能消停会儿了。
结果,更大的磨难来了。
药效可能还没上来,他开始说胡话。
一开始是含糊不清的呓语,什么“数据”、“合同”、“不行”……果然是工作机器,烧糊涂了都不忘他的江山社稷。
我懒得理他,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,盘算着今晚的损失,心疼得滴血。
那几个混混一闹,我起码少卖了三四十个煎饼!
正算着账,忽然,一只滚烫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!
力气大得惊人,像铁钳一样!
我吓了一大跳,猛地抬头,对上一双迷蒙的、氤氲着水汽的眼睛。
秦厉不知道什么时候半睁开了眼,正看着我。
那眼神不像平时那么冰冷锐利,反而雾蒙蒙的,带着一种孩童般的茫然和……委屈?
“妈……”他嘴唇翕动,吐出一个让我魂飞魄散的词。
我:“!!!”
妈?
谁是你妈?
我看起来那么老吗?
秦厉我跟你拼了!
我气得想抽出手给他一巴掌,他却抓得更紧了,甚至用滚烫的脸颊蹭了蹭我的手背,声音沙哑又依赖:
“妈……别走……” “难受……”
我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,所有的怒火和挣扎,在他那句带着哭腔的“难受”里,莫名其妙地熄了火。
心里某个地方,像是被针尖轻轻扎了一下,酸酸涩涩的。
外界传言,秦厉父母早亡,他是被家族里的老人带大的,童年似乎并不愉快。
所以,他这是……把我当成他早逝的母亲了?
看着平日里冷硬得像冰山一样的男人,此刻烧得软弱无助,抓着我的手喊妈妈……这反差也太他妈惊悚了!
也太……让人有点不是滋味。
我僵着没动,任由他抓着。
算了,看在他生病的份上,不跟病人一般见识。
我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。
我太天真了。
吃了药,发了汗,他的体温好像降下去一点,但人似乎更迷糊了。
他不满足于抓手了。
我开始还强打着精神守着,后来实在撑不住,趴在床边打瞌睡。
迷迷糊糊间,感觉有人在拽我。
一睁眼,差点魂飞魄散。
秦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,正半撑着身子,试图把我往床上拉!
“你干什么!”我吓得睡意全无,拼命往后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