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什么?”
我笑了,笑得无比灿烂。
“监控我身体状况的‘医生’告诉我,这个小东西和我的身体是绑定的。”
“如果我离开注册地址超过五十公里,或者心率、血压出现剧烈波动,他们就会收到警报。”
我凑近他,压低了声音,用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。
“他们会以为我遭到了胁迫。到时候,这辆车的车牌号,你们几个人的脸,会第一时间被传到一些……你们绝对不想打交道的人手里。”
“对了,忘了说。”我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,慢悠悠地补充道,“它不仅能监测,还能定位。以及……在必要的时候,远程注射一些‘镇静剂’。”
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。
“一针下去,大家就都清净了。”
车厢里的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妈妈和爸爸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他们看着我手腕上那个闪着诡异蓝光的东西,像是看到了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。
陆哲的手松开了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我靠回座椅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。
“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。”
“现在,可以按我说的做了吗?或者,你们想赌一把,看看五分钟后,会不会有几架直升机飞过来,请我们所有人下去喝茶?”
没有人敢赌。
司机猛地一脚刹车,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,停了下来。
我推开车门,施施然地走了下去。
“想让我去瑞士,可以。”
我回头,看着车里那几张惊魂未定的脸。
“但不是用这种方式。”
“把钱,打到我卡上。不是一百万,是一千万。”
“另外,我要坐头等舱,住最好的酒店。把我伺候高兴了,我自然会配合。”
“不然,你们就等着给岑安收尸吧。”
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沿着马路往回走。
背后,是他们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的叫骂声。
我知道,他们会妥协的。
因为,我已经从一个任他们宰割的羔羊,变成了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,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。
我没走远,就坐在路边荒凉的公交站台,等着鱼儿彻底咬死钩。
沉默持续了两个小时。
我几乎能想象出那辆车里的场景——怒火,指责,绝望,发酵成一锅毒汤。
终于,电话来了,是我爸。
他的咆哮震耳欲聋:“你这个孽障,一千万!你怎么不去抢!”
我挂了。
几分钟后,我妈打来,声音是尖锐的哭腔和咒骂。
“我们家到底造了什么孽!我们哪还有那么多钱去填你这个无底洞!”
“那是你们的问题。”我冷冷打断她,再次挂断。
我听说,陆哲那天下午独自回了医院。
他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,几乎不成人形的岑安,枯坐了一整夜。
所谓的爱情,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时,总能催生出最疯狂的赌性。
他终究是输给了自己的不甘心。
第二天一早,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。
一千万。
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我站在天桥上,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的零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