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冰水瞬间灌进我嘴里鼻子里，巨大的恐惧感让我乱扑腾往四周抓去，我快要窒息了！头脑里的意识开始模糊眩晕，难道这一世就这么完了。
9
就在这时，一股很大的劲，从湖面扎进来，猛地把我拽了出来！
是顾守疆！
他不知什么时候挣脱队伍，冒着巨大风险，用戴着枷锁的手臂死死扣住我的手腕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，硬是把我拖回冰面上。
两人瞬间湿透了，刺骨的冰水很快在衣服上结成冰壳，冻得牙齿咯咯响，呼出的气都带着冰雾，整个人瘫软在雪地里，久久缓不过劲来。
差役骂骂咧咧地走近，鞭子甩下来，抽在顾守疆背上。一声闷响，“又是你这小子在这英雄救美呢”，顾守疆还是那般不吭声，他用身体挡在我前面，结结实实挨了好几鞭。
当晚，我们歇在一处半塌的破庙里，差役把我们扔到一处角落自生自灭，而他自己跑没风的里屋烤火去了。
湿透的我蜷在角落，上一世熟悉的寒气又开始钻进骨头，眼前的意识一点点模糊，朦胧的意识里，只记得一个身体缓缓靠了过来，也是那么冰冷，怀里却带着一丝温暖，是我当时唯一的救命稻草，他把我紧紧抱住，我抓着这熟悉的手掌，是顾守疆！
他用那件半湿的破袄裹住我们两人，笨拙又坚定地用自己那点体温暖我的身体。
“撑住……书禾。”我的心抽了一下，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，声音沙哑还带着雾气，却让我不由生出前世从未有过的感觉...
“活下去……只要活着……总有熬出头的一天……”我蜷在他怀里，听着他心跳一声声的跳着，那点微弱暖意渗进来我模糊的脑海里，让我慢慢恢复意识，我想活，从未如此想活。
身子也在逐渐暖起来，意识开始清醒，我鼓舞着黑夜里共患难的两人：“对！我们要活下去，不仅要活，还要活得像个人”。
“为我自己，也为他，为这绝境中彼此那一点真心。”心里默默念叨着。
那一夜，破庙四处漏风，顾守疆找来一点点柴火，拿出偷藏的打火石起火取暖，靠那点火星，两个人紧抱着互相依偎到天明，就这样咬着牙竟真奇迹般熬过了寒夜。
我知道，这一夜过后两人之间有什么变了。
这苦寒之地，连老天爷都不管的地方，却因为某人后面日子开始不一样了。
10
苦行数月，一行活下来的流人，终于是到了宁古塔，这里寒气缠人，手指露在外面僵硬得发疼，呼吸都结霜。荒野辽阔望过去一片雪白，这里的屯堡都很低矮，旧土墙上都是被风雪搜刮留下的痕。
屋檐下站着一排排人，眼神空洞，动作也十分僵硬麻木，仿佛在跟我们这群人诉说着此地的绝望，那些“老住户”，轮廓被风蚀得硬邦邦，脸上早没了生气。
我和顾守疆被分到相邻的屯子，所谓“与披甲人为奴”，就是扔进官屯，佐领一令卑微如畜，每天睁眼就开荒、伐木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