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能救她。”
赵嬷嬷一愣,随即冷笑:“你?凭你?”
我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瓷盒,打开,里面是乳白色的药膏,异香扑鼻。
“西域灵药,解毒生肌,见效极速。信不信,由你。”
她死死盯着药盒,又看向我虽溃烂却已开始结痂的脸,眼中挣扎剧烈。
“条件?”她哑声问,终究是老辣。
“楚夫人孕期,由谁照看太医?此人现今又在何处?”我紧盯她的眼睛。
她脸色唰地惨白,嘴唇哆嗦:“你……你问这个作甚!这是忌讳!”
“你孙女的脸,等不起。”
我将药盒往前递了半分,“一个名字,一个去处。换她容颜如初。这交易,很划算。”
屋内死寂,唯闻油灯噼啪轻响。
赵嬷嬷盯着那药盒,如同凝视救命稻草,又似面对穿肠毒药。
最终,她眼底的挣扎化为灰败的妥协。
“张太医……原是太医院院判……”她声音干涩,“楚夫人去后……他便告老……现今住在城南榆林巷……”
我将药盒置于桌上。
“记住,若消息有假,”我微微一顿,声音冰寒刺骨,“下次烂的,就不止是脸了。”
转身没入浓稠的夜色,袖中手指难以自抑地轻颤。
张太医,榆林巷。
4 夜探真相
次日,顾云逸例行离府巡城,我借赵嬷嬷“安排”我随她去城隍庙祈福之机,出府后迅速换上便装,转身向榆林巷方向奔去。
榆林巷深处,夜雾浓得化不开,弥漫着一股陈腐潮湿的气味。
张太医的院门虚掩着,轻轻一推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
一股浓重的灰尘与药渣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院内景象令人心下一沉——桌椅倾覆,药碾子翻倒在地,干涸的药渣污糟地黏在地上。
这绝非告老还乡的从容,分明是仓皇逃窜,甚或……已遭灭口。
刚退至院中,脑后恶风骤起!
我猛矮身,一道寒光擦着头皮掠过,削断几根发丝。
蒙面人影如鬼魅,刀法大开大阖,劈、砍、扫,全是军中路数,狠辣直接,招招要害。
我手无寸铁,只得凭借身形灵活狼狈闪躲。
刀锋数次贴着衣角划过,险象环生。
肩胛猛地一凉,随即剧痛炸开——被他刀尖划开一道深口,温热血瞬间浸透衣衫。
剧痛激出凶性。他再次挥刀横斩,我不退反进,猛地撞入他怀中!
左手死死格住他持刀手腕,右手自袖中闪电般抽出那枚断裂孔雀金钗,用尽全身力气,对准他咽喉狠狠刺入!
噗嗤一声闷响。
他动作僵住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喉间发出嗬嗬漏气声,浓血涌出。身体软软倒下去。
我瘫坐在地,大口喘息,冷汗混着血水淌下。
肩头伤口火辣辣疼。
扯开黑衣人蒙面巾,一张陌生面孔。
翻过他脖颈,衣领下方,一个青黑色狼头图腾刺入皮肤——赵家死士的标志。
果然。赵嬷嬷那头老狐狸,还是摆了我一道。
或者,张太医此处本就是诱饵。
远处响起犬吠,我撕下衣襟扎紧肩伤,拖起沉重尸身,一步步挪向城西乱葬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