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。
是叶青青打来的。
他接起电话,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表情,瞬间变得温柔。
“青青,别怕,我在这儿……怎么了?又做噩梦了?”
电话那头,传来叶青青带着哭腔的、断断续续的声音。
“立明哥哥……我好怕……我刚才……在医院走廊上……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……我好怕……我的心跳得好快……医生说……说我受了刺激……需要马上住院观察……”
邹立明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挂了电话,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责备和厌恶。
“都怪你!如果青青出了什么事,我绝不会放过你!”
他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,好像晚一秒,叶青青就会死掉一样。
他甚至没问一句,我收拾行李,是要去哪里。
在他心里,叶青青一根头发丝,都比我的去留重要。
巨大的空虚和疲惫席卷而来。
我扶着墙,缓缓蹲下。
刚才被他推搡时,后腰撞到了桌角,现在才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吴梦啊吴梦,你还在期待什么呢?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也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
我接了起来。
“喂,您好。”
电话那头,是一个焦急的女声。
“请问是吴梦小姐吗?我是市中心医院体检中心的张医生。您的加急体检报告出来了。”
我的心,莫名地往下沉。
“张医生,是……有什么问题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似乎在斟酌用词。
那几秒钟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然后,我听到张医生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说:
“吴梦小姐,您现在必须,立刻,马上到医院来!您的脑部CT影像……非常不乐观。我们高度怀疑是恶性胶质瘤,需要立刻进行专家会诊!”
恶性胶-质-瘤?
这几个字,像一颗炸弹,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我眼前一黑,手机从手中滑落。
身体失去力气,我向后倒去。
后脑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我没有感觉到疼。
我只看到,邹立明刚刚换下的那件、被我用红酒淋湿的白衬衫,被他随意地扔在沙发上。
上面还残留着叶青青的香水味。
真刺鼻啊。
我的意识,在无边的黑暗中,渐渐沉沦。
5
我醒来时,人已经在医院了。
不是张医生所在的市中心医院,而是一家我从未听说过的私立医院。
房间不像病房,更像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。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,而不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王律师站在床边,身后跟着一排穿着白大褂的医生。
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。
“吴梦小姐,您醒了。”王律师递给我一杯温水,“您晕倒后,我启动了紧急预案,将您转到了这里。这是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脑科专家,威廉教授的团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