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琰的心脏猛地一沉！薛明远！那个刺客口中的名字！
“验尸格目？”崔琰的声音依旧平稳，但眼底的寒冰却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“假的！肯定是假的！”孙老头急急道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悸，“老奴记得清楚！那天晚上…天启七年冬月十八，大雪封城！李相国…李相国他老人家，亲自冒着大雪来了这档案库！拿着刑部的紧急调令！调阅的就是薛家案卷！他…他就坐在您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，把那三页纸…仔仔细细看了…然后…然后就直接撕下来，就着那盏油灯…烧了！”
孙老头仿佛又看到了那晚的情景，声音都在发抖：“烧…烧成灰了！一点没剩！李相国还说…说…”他咽了口唾沫，声音更低，“‘薛家小公子染了时疫，早夭了。这些不实之言，留着徒增事端。’”
“早夭？不实之言？”崔琰眼中寒光爆射！李相国！他的恩师！当年正是这位权倾朝野的相国，将他从刑部一名微末文书一手提拔，直至今日的刑部侍郎！更是他力荐，才让圣上赐下那“铁面无私”的金匾！
“后来…后来京城里就悄悄传开了，”孙老头的声音如同鬼魅低语，“说…说薛家小公子根本没死！行刑那晚，薛府大火冲天，乱成一团…有人趁乱，把他救走了！救他的人…据说…据说是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独行大盗，轻功绝顶…”
崔琰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瞬间窜遍全身！如果刺客薛明远真是薛家遗孤，他身负血海深仇，为何不找当年主审、监斩的李相国和那个“崔琰”报仇？为何要刺杀自己这个刚刚南下查案的“铁面判官”？
难道…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戴着这“铁面”？
这铁面…这铁面之下，究竟藏着什么？！
纷乱如麻的思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神经，头痛骤然袭来，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！他猛地按住太阳穴，指关节因用力而咯咯作响。一些破碎的、血红色的画面在剧痛中不受控制地闪现：
冲天的火光！凄厉的惨嚎！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！一张模糊的、戴着冰冷铁面具的脸！一双死死抓着自己手臂的、沾满鲜血的手！一个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：“哥哥！救我——！”
“呃啊！”崔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，额头青筋暴起，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。
“大人？大人您怎么了？”孙老头被崔琰的样子吓坏了，惊恐地后退一步。
剧痛稍缓，崔琰喘息着抬起头，脸色惨白如纸，但眼神却更加幽深可怕。他死死盯着孙老头：“那晚之后，李相国…还说了什么？”
孙老头被他看得毛骨悚然，拼命摇头：“没…没了！烧完那几页纸，李相国就走了！老奴…老奴什么都不知道了！大人！您…您可千万别说见过老奴啊！”他如同惊弓之鸟，佝偻着身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