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亲手将陆沉的白月光推向了丧尸群。 他掐住我脖子嘶吼：“你明知我救她有多不容易！” 重生后我回到末世前三天，果断把生存机会让给他们。 这一次，我带着囤积的物资和觉醒的异能冷眼旁观。 直到听见陆沉崩溃质问：“为什么这次你不再挡在我面前？”
指甲深深陷进掌心，黏腻的温热液体顺着指缝渗出，分不清是那只扑到周薇薇身上丧尸的，还是我的。陆沉那双猩红的眼睛几乎要瞪裂，掐在我脖颈上的手指铁钳般收紧，空气瞬间稀薄。
“林夕！你明知我救她有多不容易！你怎么敢——！”
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碎挤出，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绝望，喷在我脸上的气息滚烫而颤抖。身后，是周薇薇短促凄厉的惨叫和令人牙酸的撕扯咀嚼声，混杂着丧尸们兴奋的嗬嗬低吼。
我张了张嘴，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“嗬嗬”声，像漏气的风箱。视线开始模糊，陆沉扭曲的面容在眼前晃动。
不容易？是啊，多么不容易。为了从城东那家废弃医院里把被围困的周薇薇救出来，他带了整整一支小队，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我们三个。而我，在那次突围里废了一条胳膊， permanently。
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瞬，我甚至古怪地想笑。
陆沉，你只知道我推了她一把。
你怎么不问问，她为什么突然尖叫着，把我撞向那只从天花板通风口跳下来的丧尸？
……
猛地睁开眼。
剧烈的呛咳让我蜷缩起来，肺部火辣辣地疼，像是刚刚真的被死死扼住。眼前没有面目狰狞的丧尸，没有陆沉绝望扭曲的脸，只有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——雪白，挂着那盏我挑了很久的羽毛吊灯。
阳光透过亚麻窗帘，柔和地洒在米色的被子上。
一片宁静祥和。
我颤抖地抬起自己的手，皮肤光洁，没有血污，没有伤痕。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。
床头柜上，电子日历显示着一行清晰的数字：X年7月14日，上午8：03。
末世降临，三天前。
心脏狂跳起来，撞得胸腔生疼。我连滚带爬地扑到窗前，猛地拉开窗帘——楼下小区花园绿草如茵，几个老人正在慢悠悠地打着太极，远处街道车流如织，鸣笛声隐约传来。
一切都还没发生。
我真的……回来了？
冰冷的狂喜和巨大的虚脱感同时席卷了我，腿一软，我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陆沉……周薇薇……
那些刻骨的恐惧、背叛、牺牲和最后掐在脖子上的触感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神经。
够了。
真的够了。
上辈子，我像个傻子，围着陆沉转，把他当成末世里唯一的光。他说要去救周薇薇，我拖着伤腿跟他跋涉百里；他说物资不够，我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一次次外出搜寻，把找到的压缩饼干和干净的水大部分都留给他，自己饿得啃树皮；他说小队需要诱饵，是我主动站出来，身上涂满丧尸腐肉吸引注意力……
最后换来的，是他为了周薇薇毫不犹豫地射光本该掩护我的子弹，是周薇薇恶意的一撞，是他不问青红皂白、恨不得将我撕碎的掐扼。
指甲再次掐进掌心，这次的痛感清晰而真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