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修远主动请缨,带着禁军,满脸悲愤地誓要“清理门户”。
我知道,他是想杀我灭口,顺便抢走我身上剩下的半块虎符。
苏晚晴则躲在相府,日日以泪洗面,对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人哭诉。
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疯子牵连的、无辜又可怜的绝世白莲。
整个京城都在骂我。
骂我是疯子,是叛徒,是白眼狼。
他们都以为我会逃往北境的镇北军大营。
可我没有。
我反其道而行,一头扎进了京城最繁华,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——听风楼。
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青楼,也是销金窟。
更是全天下最大的情报集散地。
听风楼的楼主,无人知其真面目,只知其名,影月。
我捂着流血的肋下,撞开一扇后门,闯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。
一个身着青衣的女人正在抚琴。
琴声清冷,如月下寒泉。
她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,没有丝毫惊慌,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。
“你把水搅浑了。”
她放下琴,给我倒了杯茶。
“有趣。”
我没说话,扯下衣摆,草草包扎伤口。
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林修远那令人作呕的声音。
“给小爷搜!一间都不能放过!就算是听风楼,今日也得给本将一个面子!”
青衣女人,也就是影月,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。
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冷香。
“想活命吗?”
我看着她,没有回答。
她轻笑一声,打开墙边一个不起眼的衣柜,柜子后面,竟是一条暗道。
“躲进去。”
我没有犹豫,闪身而入。
柜门关上,只留下一条缝隙。
很快,厢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。
林修修远带着兵闯了进来。
“搜!”
他一眼就看到了端坐着、重新开始抚琴的影月。
“你是何人?”
影月头也不抬,琴声不断。
“听风楼,乐师,影月。”
林修远皱眉,他显然知道听风楼的规矩,不敢太过放肆。
“你可曾见过一个身材高大、身着黑甲的男人闯进来?”
影月终于停下抚琴,抬眼看他,唇边勾起一抹讥讽。
“林副将,我这里只接待达官显贵,风流雅客。”
“你说的那个浑身血污的莽夫,怕是走错了门。”
林修远被她的话噎了一下,脸色难看。
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了十年,如今刚得了势,最恨别人看不起他。
“你!”
“林副将若是要搜,便请自便。”
影月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“只是,我这楼里来往的都是贵客,若惊扰了哪位,或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,这后果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,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林修远脸色变了又变。
听风楼的客人,非富即贵,很多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朝中大员。
他最终还是没敢让人搜查,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影月一眼。
“我们走!”
脚步声远去,暗道里的我,杀意更浓。
柜门被打开,影月站在外面。
“他走了。”
我从暗道里出来,看着她。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“我不是帮你。”
影月重新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“我是在投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