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我，目光锐利。
“你搅乱了京城的死水，这对我有利。”
“现在，我们可以谈谈交易了。”
“我为你提供情报和庇护，直到你安全离开京城。”
“作为回报，你要帮我拔除一个人。”
“谁？”
“御史大夫，王冲。他是丞相的人，也是我的死对头。”
我盯着她，沉默了片刻。
“你凭什么觉得，一个被全天下追杀的叛将，能帮你做到这件事？”
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赢？”
影月笑了。
那笑容，像暗夜里绽放的昙花，美丽又危险。
“因为你敢掀桌子。”
“而他们，只敢在桌子底下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。”
“一个敢把命拿出来赌的人，要么赢得一切，要么输得精光。”
“我赌你赢。”
我看着她伸出的手，心中有了计较。
“好。”
“成交。”
我们达成了初步的联盟。
在这座巨大的牢笼里，我终于找到了第一个可以撬动棋盘的支点。
3-
全城都在唾骂我。
我是大燕王朝千百年来，第一个在庆功宴上叛国的将军。
茶楼酒肆，街头巷尾，我的名字与“疯子”、“叛贼”紧紧捆绑在一起。
而林修远和苏晚晴，则成了这场风波里最完美的受害者。
一个，是忠心耿耿却被兄弟背刺的儒将。
一个，是无辜被疯子未婚夫牵连的柔弱才女。
他们的名声，在我的“衬托”下，前所未有的高洁。
我坐在听风楼的密室里，听着影月带来的消息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他们现在一定很得意吧。”
影月给我换药，动作轻柔。
“林修远已经被陛下任命为临时的镇北军主帅，负责追缴你和北狄事务。丞相府的门槛，快被那些同情苏晚晴的王公贵族踏破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
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，递给她。
“是时候，给他们加点料了。”
影月接过纸，看了一眼，秀眉微挑。
“这是……林修远在北境倒卖军械、克扣阵亡将士抚恤金的账本？”
“只是其中一小部分。”
我冷冷开口。
“前世……不，前些日子，我听一些老兵抱怨过。当时没在意，现在想来，线索很清晰。”
“你让我派人去查，果然查到了。”影月有些惊讶，“你记得这么清楚？”
我没有解释。
我当然记得。
前世我被关在军妓营，那些折磨我的小兵，酒后常常吹嘘自己跟着林将军发了多少横财。
每一个名字，每一笔账，都刻在我的骨血里。
“找些可靠的渠道，把这个东西，散播出去。”
我说。
“记住，要看起来像是无意中流传出来的。”
影月点头，眼底闪过一丝兴奋。
“我明白，诛心，要比杀人有趣得多。”
三天后。
一份“匿名”的账本，开始在京城的地下渠道里疯狂流传。
起初，没人相信。
林修远将军温文尔雅，爱兵如子，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？
但证据太过详实。
时间、地点、经手人、具体数目，一清二楚。
甚至还有几个被克扣抚恤金的阵亡将士家属，被人“引导”着，跑到兵部衙门前哭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