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后，卓羽迫不及待地冲进他的训练室。很快，里面就传来了“噼里啪啦”的电流声，还有他兴奋的大喊：“妈！爸！你们看！我的电弧变粗了！真的有用！”
文岚和养父立刻跑了过去，围在门口，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骄傲和欣慰。
“我就说我儿子是最棒的！”
“好，好，不愧是我儿子！”
能源转换器因为过载，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。那声音越来越尖利，像指甲刮过玻璃。我站起来，捂着胸口，装作不舒服的样子。
“妈，我有点头晕，想先回去休息了。”
文K岚头也没回，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去吧去吧，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我转身，慢慢走回我那个由储物间改造的、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间。关上门的瞬间，外面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了。我靠在门板上，听着自己平稳的心跳，一下，又一下。
深夜，我被一阵剧烈的声响吵醒。
先是养父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干呕声，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。紧接着，是文岚惊慌的尖叫：“老卓！你怎么了？天哪，你怎么吐血了！”
然后，惨剧的高潮上演了。
卓羽的训练室里，突然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。那不是兴奋，而是混杂着极致痛苦和恐惧的惨叫。蓝色的电弧像失控的毒蛇，从门缝里窜出来，墙壁上发出一连串爆响，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臭味。
“啊——！我的手！我的Evol！救命啊！”
我躺在床上，睁着眼睛，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。天花板上，灯光的闪烁映出了扭曲的光影。我听着外面的哭喊、尖叫、咒骂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，甚至有一点压抑的快意。
这是你们自己选的。
我用被子蒙住头，在他们奏响的毁灭序曲中，安然入睡。
3. 初诊
第二天一早，我们全家都被救护车拉进了临空市最好的Evol专科医院。
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，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，白得让人心慌。养父和文岚躺在移动病床上，脸色灰败，嘴唇干裂。卓羽的情况最糟，他被绑在特殊的束缚床上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，微弱的电弧在他皮肤上乱窜，像一条条濒死的虫子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，身形高挑的医生走了过来。他戴着金丝边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又冷静。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他的名字：黎深，心外科顶尖医生，Evol-Cardiac医学实验室组长。
文岚一看到他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挣扎着坐起来，哭喊道：“医生！医生你救救我儿子！我们家昨晚遭到了流浪体袭击！肯定是辐射造成的！我儿子可是Evol者，他不能有事啊！”
她编造的谎言漏洞百出，却说得声泪俱来。
黎深推了推眼镜，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过，最后落在我身上。我是唯一一个站着的，身上除了有些脏乱，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。
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。
我没有理会文岚的哭闹，也没有在意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。我只是平静地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，走到黎深面前，递给了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