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晴也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惊到了，但面上强装镇定，朝他安抚地笑了笑，用口型无声地说：「别理他们。」
她的手并没有停留很久，只是轻轻压了一下就迅速收回，仿佛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安慰。
但顾衍手背上那短暂的、温暖的触感却挥之不去。他愣愣地看着苏晴，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吃松饼了，只是耳根似乎有点泛红。
奇怪的是，周围嘈杂的争吵声好像真的退远了一些。他紧绷的神经，竟然真的因为那一下短暂的接触而松弛了几分。
心跳，好像漏跳了一拍。
又过了几天，苏晴再次发出邀请。这次的理由是：家里给她寄了不少顶级和牛，一个人吃不完，又不想浪费，问他能不能来帮忙解决一点。
顾衍看着屏幕上“一个人”“吃不完”“不想浪费”这几个字眼，拒绝的话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。
最终：「…地址发我。」
苏晴发来一个高档公寓的地址。
晚上七点，顾衍准时按下门铃。门打开，系着卡通围裙的苏晴探出头来，脸上还沾着一点面粉似的东西。
「你来啦！快进来快进来，我正跟这块牛排较劲呢！」她语气自然得像招呼老朋友，侧身让他进来。
顾衍迟疑地踏进公寓。房间很大，装修是明亮的现代风格，随处可见一些可爱的玩偶和摆件，充满了生活气息，但并不杂乱。
只是…空气里似乎并没有牛排的香气？
「你先坐一下哈，厨房马上就好！」苏晴风风火火地又钻回了厨房。
顾衍有些拘谨地在客厅沙发坐下，背脊挺得笔直。
过了一会儿，苏晴端着一个盘子出来了，盘子里摆着一块煎得…嗯…色泽略显深沉的牛排。
「咳咳，」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，「第一次尝试，火候好像没掌握好…你别嫌弃啊。」
顾衍看着那块牛排，又看看她期待中带着点尴尬的表情，沉默地拿起刀叉。
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。嚼了两下。动作顿住。
「怎么样？」苏晴紧张地问。
顾衍费力地咽下那块又老又咸的牛排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，才客观地评价：「…熟了。」
苏晴：「…」谢谢您嘞！
她自己也切了一块尝，瞬间皱紧了脸：「哇！好咸！好硬！别吃了别吃了！」她伸手想去抢他的盘子。
顾衍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手，又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，送进嘴里，面无表情地咀嚼：「…还可以。」
苏晴看着他这副“英勇就义”般的模样，忍不住「噗嗤」一声笑了出来。
「行了行了，别勉强了，顾大少爷。」她笑着拿出手机，「我还是点外卖吧，你想吃什么？这家日料还不错，刺身拼盘吃吗？」
顾衍这才放下刀叉，听到“刺身”二字，眼神微亮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外卖很快送到。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。
苏晴吃着吃着，又开始不安分，绘声绘色地跟他讲起最近遇到的奇葩事和好笑的笑话。
顾衍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，偶尔听到特别无厘头的，会极轻极快地弯一下嘴角，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