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我面前,扶起我。
“芷儿,你放心。你和安安回了家,就没人能动你们一根汗毛。”
他转身对福伯说:“去,把府里所有的护院都叫来,守住前后门。从今天起,江府闭门谢客,一只苍蝇也别给我放进来!”
“是,老爷。”
福伯领命而去。
我爹又对我娘说:“你快带芷儿和安安下去,请最好的大夫来给安安瞧瞧,再熬些参汤给芷儿补补身子。”
我娘擦了擦眼泪,连忙扶着我往内院走。
5.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。
江府的大门,被人擂得震天响。
福伯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。
“老爷,不好了!陈……陈道长带着官府的人来了!”
我爹正在喝茶,闻言手一抖,茶杯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“什么?官府?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我和爹娘赶到前院,只见陈玄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,站在一群官差中间,脸上带着虚伪的微笑。
看到我,他立刻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。
“江芷,你太胡闹了!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带着孩子跑回娘家?害我担心了一晚上。”
他演得真像。
我爹上前一步,将我护在身后。
“陈玄,我江家不欢迎你。你对我女儿和外孙做的好事,我们已经知道了。识相的,就赶紧滚!”
陈玄脸上的笑容不变。
“岳父大人,您这是说的哪里话?我与江芷是夫妻,夫妻之间有点口角,也是常事。您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?”
他转向那为首的捕头,拱了拱手。
“王捕头,家门不幸,让您见笑了。我这夫人,最近听信了一些旁门左道的邪说,对我有些误会,非要带着我那体弱的孩儿离家。我劝不动,只能来求助官府了。”
那王捕头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。
“江老爷,清官难断家务事。既然是夫妻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?陈夫人,您还是跟陈道长回去吧。”
我爹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王捕tou!你可知这陈玄是个什么人?他要用邪术害我的外孙!你们官府,难道要助纣为虐吗?”
王捕头皱了皱眉。
“江老爷,说话要讲证据。陈道长是玄真观的观主,在城中素有清誉,岂容你随意污蔑?”
我明白了。
陈玄早就铺好了路。
他这些年结交权贵,布施恩惠,在普通人眼里,他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活神仙。
而我,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,我的话,谁会信?
我说他要“养鬼”,别人只会当我是得了失心疯。
“证据?”我从我爹身后走出来,冷冷地看着陈玄。
“陈玄,你敢不敢让我儿安安,去济世堂,让所有大夫都瞧一瞧?看看他究竟是体弱,还是中了你的邪术?”
陈玄的脸色阴晴不定。
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。
“江芷,安安的病,非同寻常,岂是凡医能懂?我正是为了治好他,才日夜操劳。你为何就是不信我?”
他转头对王捕头痛心疾首地说:“王捕头您看,我这夫人,就是这样偏执。我真怕她自己想不开,伤了自己,再伤了孩子啊!”
这话,是在暗示我精神不正常了。
好一招颠倒黑白。
王捕头听了,果然面露难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