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同时，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，陈默看了一眼，显示是另一个010的座机。
他刚拿起听筒，那边就传来急切的声音：“陈默同学吗？这里是北京大学！我们愿意提供任何你需要的条件，专业任选，本硕博连读，奖学金全额！只要你点头！”
母亲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洗菜池，溅起一片水花。她张着嘴，看着儿子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第三个，第四个……家里的座机，陈默那台老旧手机的铃声，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，炸锅一般。各种各样的名校名称，中科大、复旦、上交……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从听筒里蹦出来，带着近乎恳切的承诺。
门外记者的骚动声变大了，他们显然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，开始试图往前挤。
母亲手足无措地接着电话，脸上的悲戚逐渐被巨大的茫然取代，她看向陈默，声音发颤：“小默……这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陈默没有回答，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。
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，碾压了所有的嘈杂。一辆，两辆，三辆……漆黑的红旗轿车，车身线条硬朗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，稳稳地停在了他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楼下，将狭窄的巷口堵得严严实实。
车门打开，下来的是一群身着笔挺军装的人，身姿如松，眼神锐利，动作整齐划一。为首的一位老者，肩章上的三颗将星在初升的日光下，灼灼生辉，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周围的喧嚣瞬间死寂。
记者们忘了按快门，邻居们探出的脑袋僵在窗口，房东骂到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将军目光沉静，带着一种超越一切的威严，扫视一圈，最终定格在陈默家那扇油漆剥落的破旧木门上。他迈步，两名神色冷峻的军官迅速上前，无声地分开人群——包括那些目瞪口呆的记者——清出一条通路。
脚步声沉稳，叩击着老旧的水泥楼梯，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敲门声响起，不轻不重，却带着千钧之力。
母亲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过去，颤抖着打开了门。
门外的景象让她彻底僵住。
老将军站在最前，目光越过母亲，直接落在屋内的陈默身上。他严肃的脸上竟缓缓露出一丝近乎敬重的神色，然后，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，这位肩扛三颗金星的老者，对着陈默，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。
“陈默同志，”他的声音洪亮，带着金属般的质感，不容置疑地传遍了死寂的楼道和窗外，“奉最高指令，前来接您。”
……
市中心，顶级咖啡馆临窗的位置。
林薇薇正优雅地搅动着杯中的拉花，享受着周围投来的倾慕目光。同桌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，讨论着刚出的分数和即将报考的学校。
“薇薇，你肯定是咱们省状元了吧？清北随便挑咯！”
“哎，快看新闻，说是今年有个交白卷的奇葩，居然惊动清北抢人了？”一个女生刷着手机，忽然叫了起来。
电视屏幕被切换到了新闻直播画面，画面晃动，镜头正对准一条破旧的小巷，和那几辆扎眼的黑色红旗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