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老宅的百年诅咒因一起离奇死亡事件再次苏醒,
民俗学学生林默发现古老童谣《十兔谣》竟隐藏着家族血祭的秘密,
而每解开一个谜团,就更接近成为下一个祭品。
林默收到老宅管家的电报时,正在省城大学的图书馆里查阅清代民俗志。电报措辞古雅而急迫,出自老管家林忠之手,言及老宅近日常生“异象”,牲畜不安,夜闻怪声,更有守夜人陈老炳受惊病倒,胡话里屡屡提及“井中异响”、“廊下湿痕”及“梁上瞳”。电文末尾,“盼默少爷速归镇宅”几字显得格外沉重。
林家是清源镇的大族,祖上出过翰林,也曾经商富甲一方,但近代以来,人丁渐稀,运势似乎也随着镇子一同衰败下去。林默的父亲林振业是长房长子,一心只想离开这闭塞的小镇,凭借努力在省城扎下了根,对老宅的种种传说向来讳莫如深。林默则不同,他自幼对老家那些光怪陆离的传说充满好奇,如今攻读民俗学,更是有了正当理由探寻这些。
他甚至私下里在搜集整理一本关于林家乃至清源镇异闻录的册子。
父亲的反对在意料之中。“老宅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沾不得!”林振业在电话里语气严厉,“你安心读你的书,那边的事,林忠会处理。”
但林默的探险之魂已被点燃。林忠的电报,尤其是“梁上瞳”三个字,与他正在研究的某些隐秘记载产生了奇异共鸣。他谎称学校有调研项目,匆匆收拾行囊,踏上了返回清源镇的长途汽车。
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,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繁华渐次褪为乡野的苍翠,最后是深山的郁沉。清源镇窝在山坳里,仿佛被时光遗忘,镇口的牌坊历经风雨,刻着的“紫气东来”字样已模糊难辨。
老宅更是镇子里最沉郁的一笔。飞檐斗拱虽可见昔日气派,但墙皮斑驳,瓦楞生草,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寂寥和压抑。尤其是那高耸的封火墙和远比寻常人家狭窄的窗户,与其说是宅院,不如说更像一座古老的堡垒,沉默地抗拒着外界,也禁锢着内里。
管家林忠,一位须发皆白、脊背挺直的老人,早已候在沉重的黑漆大门外。他的眼神复杂,既有期盼,又深藏忧虑。
“默少爷,您到底还是回来了。”林忠接过林默的行李,声音低沉沙哑。
“忠伯,电报里说的‘异象’,究竟怎么回事?陈老炳怎么样了?”林默迫不及待地追问。
林忠叹了口气,引着林默往里走:“老炳吓丢了魂,喝了镇魂汤,时清醒时糊涂。清醒时说撞见了‘龙王爷’,胡话就更离谱…宅子里最近确不太平,夜夜有怪声,像是从井里传来的,还总有股子腥气。圈里的牲口躁得厉害,不肯近水槽…”
庭院深深,阳光似乎都难以穿透这厚重的压抑感。林默注意到,廊柱下方、井台边缘,确有一片片难以察觉的、未曾干透的暗色水渍,绝非寻常露水。
林忠将林默安置在西厢一间较为干燥的客房。“老爷虽不喜,但老宅…或许真需林家血脉坐镇。”他欲言又止,“默少爷,夜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,切勿好奇,紧闭门户。”
老人的担忧近乎恐惧,这让林默的心沉了下去,却又有一丝隐秘的兴奋窜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