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哭得昏天黑地。
不管于大海会不会嘲笑我。
会不会打我。
我太需要发泄了。
再憋下去。
我真的会疯。
于大海就站在那儿。
一动不动地听着。
听我断断续续的哭诉。
他没打断。
也没安慰。
只是脸色越来越沉。
越来越黑。
捏着破手机的手。
指节都泛了白。
等我哭够了。
只剩小声抽噎。
他才猛地开口。
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：“老王那个狗日的，真这么说的？”
我泪眼朦胧地点头。
“张丽那骚货，也来找你茬了？”
我又点头。
哭得直打嗝。
“操他妈的！”
于大海骂了一句。
声音不大。
却满是狠劲。
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一对狗男女！”
他原地转了个圈。
胸口剧烈起伏。
像是在压怒火。
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找老王和张丽拼命。
他以前就这样。
脾气一点就炸。
但他忍住了。
他转回来。
盯着我。
眼神凶得吓人。
却不是冲我。
“哭！哭有啥用！”
“哭能把他哭回来？还是能把你哭聪明点？”
话很难听。
可此刻听在耳朵里。
比老王的甜言蜜语真实多了。
他把破手机扔进垃圾桶。
拧开保温桶的盖子。
一股鸡汤的香味飘出来。
混着淡淡的药味。
“行了，别嚎了。先把这汤喝了。”
“我熬了一下午，放了点参须，补气。”
他把保温桶往我面前推了推。
语气还是硬邦邦的：“瞧你那鬼样子，一阵风都能吹倒！赶紧喝！”
我愣愣地看着保温桶。
又看看于大海的脸。
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是他熬的？
他还会熬汤？
以前在一起十几年。
他连碗方便面都没给我泡过。
每次我生病。
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。
离婚那天。
他红着眼睛说只要我回头。
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我当时只觉得是屁话。
可现在。
他真的来了。
还带了汤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？怎么知道我今天手术？”我哑着嗓子问。
警惕心还没放下。
于大海眼神闪烁了一下。
不自然地说：“哼，这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。我想知道，自然就能知道。”
他顿了顿。
语气更冲了点：“怎么？就许隔壁老王知道，不许我知道？”
“我再不是东西，也没在你动刀子的时候躲得远远的！”
这话像针。
扎了我一下。
是啊。
口口声声说爱我的老王。
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了。
而这个被我唾弃的前夫。
却出现了。
我心里乱得要命。
感动有一点。
怀疑更多。
他是不是装的？
等把我哄回去。
再变本加厉地折磨我？
他以前干过这种事。
打一顿给颗糖。
可我现在。
还有别的选择吗？
看着保温桶里的鸡汤。
我的肚子叫了起来。
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。
又闹了这么大情绪。
早就饿了。
于大海看出了我的犹豫和饥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