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也动弹不得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被一袋袋抽走。
他自己还带着伤,抽到第三袋时,脸色已经白得像透明的纸 。
他猛地一把攥住身边女人的手,声音哑得几乎不成调:“黎霜,我可能是肾破裂……”
“黎总!没事了!没事了!都平安了!”
黎霜脸上瞬间绽开喜色,猛地起身大步朝外走去,甚至都没听到他的话。
沈砚辞眼前忽然一黑,彻底陷入了昏迷。
……
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一天后。
沈砚辞刚睁开眼睛,耳边就响起医生的声音:
“沈先生,您送到医院的时候肾破裂大出血,情况已经严重到无法控制,而且您又献了血出去,我们没办法,只能替您做决定,切除了一颗肾脏。”
“要是当时您能被早点送来,或者没把血献出去,也不会严重到需要切除。”
医生叹了口气,转身走了出去。
沈砚辞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,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“阿辞!”
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,黎霜走进来,看到他掉眼泪,顿时心疼的不行。
她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,近乎温柔地替他擦掉眼泪。
“宝贝,你怎么哭了?是谁欺负你了吗?”
沈砚辞看着她这副恶心的嘴脸,再也忍不住,一巴掌甩在她脸上,几乎是朝她吼出声:
“滚,你给我滚!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黎霜被打得一愣,随后反应过来,拉起他的手心疼地吹了吹:
“宝宝,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,但是如果不抽你的血,他就保不住了。”
“你怎么打我都可以。要是你现在不想见到我,那我先走,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,我再过来。”
在她离开之后,沈砚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。
接下来的几天,黎霜每天都会来两趟,每次都是她说个不停,沈砚辞都是一字不吭。
到最后,就变成了两人长久的沉默。
这天,沈砚辞感觉自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,他掀开被子下床,打算离开医院。
谁知道刚走到拐角处,就撞到一个人。
那人像是没站稳,被他撞得摔倒在地。
沈砚辞连忙说了声 “抱歉”,伸手想去拉他起来。但在看到那人抬起头的时候,他脸色骤变,几乎是本能地将他往后一推。
那人的身后就是楼梯,他没站稳,直接摔了下去。
苏锦川尖叫一声,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下去,后背狠狠砸到墙上。
“锦川!”
黎霜恰好出来撞见这一幕,脸色瞬间沉如寒潭。
她几步冲下楼将苏锦川紧紧抱住,指尖颤抖着检查他身上的伤,看到那些深浅不一的擦伤时,眼神像要吃人般射向沈砚辞:
“沈砚辞,你发什么疯?”
苏锦川窝在她怀里,满眼盛满委屈。
“姐姐,不怪沈先生…… 他还在生我的气,推我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锦川。” 黎霜满眼心疼地打断他,帮他轻轻擦去眼泪。
“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懂?你没错,你不是故意的。你只是练车时,她不小心闯出来的。”
“她的死,和你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纵然早已听过他们的无耻言论,此刻亲耳再听见,沈砚辞胸腔里的怒火仍像岩浆般翻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