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基坑边,王道士盯着那口被防雨布盖住的棺材,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嗯,在底下。”
我指了指洞口。
“盖着布呢,没人碰过。”
王道士没说话,从布包里掏出罗盘。罗盘是铜制的,边缘磨得发亮,指针在盘面上转了两圈,突然开始疯狂乱转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,转得越来越快,发出“嗡嗡”的轻响。
“不对劲。”
王道士的脸色变了,手都抖了一下。
话音刚落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罗盘的指针突然崩断了,断成两截,掉在地上。
王道士的脸瞬间白了,比老刘那天的脸色还难看。
他二话不说,从布包里抽出桃木剑,又掏出个小瓷瓶,倒出点朱砂,蘸在剑身上,口中念念有词,声音又快又急,听不懂在说什么。
念完之后,他一步踏到洞口边,举起桃木剑,就要朝那防雨布底下的棺材刺下去!
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就在桃木剑尖快要碰到防雨布的瞬间。
“轰!”
一道幽绿色的火焰突然从防雨布底下窜了出来,不是正常的火苗,是带着寒气的鬼火,腾地一下就裹住了桃木剑!
火焰烧得极快,顺着剑身往上蹿,瞬间就燎到了王道士的手!
“啊……!”
王道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,尖得能刺破耳膜。
他猛地甩开桃木剑,那把剑掉在地上,还在烧着幽绿色的火焰,可剑身却没有一点焦痕,像是那火只烧着了空气。
再看王道士的手,整只右手都变成了焦黑色,皮肤皱巴巴的,像烤焦的树皮,还冒着烟,散发出一股皮肉烧焦的糊臭味。
他疼得浑身发抖,却不敢再看那口棺材一眼,惊恐地瞪着洞口,眼珠都快凸出来了,嘶声尖叫。
“醒了!它要醒了!跑!快跑!”
他抱着受伤的手,连滚带爬地往基坑外跑,道袍被挂破了好几处,连布包都忘了拿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口,那五万块的报酬,提都没提。
基坑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还有那口被防雨布盖着的棺材。
幽绿色的火焰已经灭了,没留下任何痕迹,只有那股焦臭味还飘在空气里,混着土腥和腐味,闻得人胃里翻江倒海。
我走过去,蹲在洞口边,看着那防雨布。
布面上没有任何烧过的痕迹,就像刚才那道鬼火从来没出现过。
我伸出手,想去碰一下,却又缩了回来。
我怕,怕再听见那“咔嗒”声,怕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
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从脚底往上涌,淹没了我的胸口。
那天晚上,噩梦达到了顶峰。
梦里我还是躺在老宅的卧室里,身体动不了,眼睛却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天花板上的洞口比之前更大,那口棺材下降的速度也更快,几乎是直直地往下坠。
我能看见棺底的每一道划痕,每一块血渍,甚至能看见棺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,滴在我的脸上,冰凉刺骨。
那股甜腻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,像是把我泡在了血水里。
棺材离我越来越近,胸口的压迫感重得让我窒息。
就在棺底快要碰到我鼻尖的时候,我听见了声音。
不是叩击声,是抓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