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下降的速度极慢,每往下挪一寸,我胸口的压迫感就重一分,像是有块石头压在上面,喘不过气。
棺材离我越来越近,我能看见棺盖上那个小小的凹痕,和我白天看见的一模一样。
就在棺底快要碰到我鼻尖的时候,我突然听见了声音。
是从棺材里面传来的!
“叩……叩叩……”
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棺壁。
“啊!”
我猛地坐起来,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,睡衣都湿透了,贴在背上凉得刺骨。
窗外天还没亮,窗帘缝里漏进点微光,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。
我摸了摸胸口,心跳得飞快,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是噩梦。
我喘着气,倒了杯温水喝,手还在抖。
可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,那股冷风,那棺材的纹路,还有那叩击声,都像是真的发生过。
接下来的三天,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。
第二天晚上,棺材降到了胸口的位置,我能清楚地看见棺底的血渍,闻见那股甜腻的血腥味,像是刚凝固的血被晒干了,又混着点腐烂的味道。
第三天晚上,棺材离我只有一尺远,我甚至能看见棺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,顺着棺壁往下流,滴在我的睡衣上,冰凉冰凉的。
第四天晚上,我在梦里看见棺材离我只有一拳的距离,棺底的划痕就在我眼前,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盯着我。
胸口的压迫感重得像要把我碾碎,我拼命挣扎,却连眼皮都抬不动。
就在棺底快要碰到我胸口的时候,我突然听见了“嘶啦”一声。
像是布被撕开的声音。
然后,我醒了。
心脏狂跳,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淌,我坐在床上,大口大口地喘气,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。
就在手指碰到开关的瞬间,我感觉掌心有点扎,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肉里。
我摊开手掌,借着窗外的微光一看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掌心里躺着几片细小的木头碎屑,暗红色的,边缘带着尖锐的木刺,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血痕,已经干涸发黑,像是被木刺扎破后留下的。
那碎屑的颜色,那血痕的样子,和梦里那口棺材一模一样!
而且,我能闻见那股味道。
土腥味混着腐臭味,还有点甜腻的血腥,就从我的掌心里飘出来。
我的血,冰凉冰凉的。
我疯了似的打开所有灯,卧室里亮得像白天。
我搬来椅子,站在上面检查天花板,雪白平整,没有任何缝隙,更没有什么洞口。
我又翻遍了床上的被子、枕头,没有木头碎屑,没有血痕,什么都没有。
可掌心的触感还在,那股味道还在。我盯着自己的手,看着那几片碎屑和血痕,突然觉得浑身发冷,像是掉进了冰窟窿。
这不是梦。
我再也没法一个人扛着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托朋友打听,花了五万块,请来了一位据说很有名的道士,姓王,住在城郊的破庙里。
王道士来的时候,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道袍,干瘦的脸上留着山羊胡,眼睛却亮得吓人,像能看透什么似的。
他没带多少东西,就一个布包,里面装着罗盘、桃木剑,还有几叠黄色的符纸。
“就是这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