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突然传来教堂的钟声,在夜里特别清楚。
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秒针走的声音。
忽然,外面有了奇怪的动静。
黏糊糊的,湿哒哒的,像猫在舔东西。
可家里根本没养猫啊?
我顺着声音走过去,看见地上有血迹 —— 是林晚刚才自残滴的,一路延伸到洗手间。
舔东西的声音更清楚了,我心里有点发毛。
想往回走,脚却像被钉住了,挪不动。
离洗手间越来越近,我还闻到一股臭味,有点像烂掉的肉。
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推开洗手间的门,走了进去。
舔东西的声音突然停了,臭味也没了,洗手间里空荡荡的,只有地上的血迹少了些。
我松了口气,自嘲地笑了笑,肯定是我太紧张了。
刚转身要走,舔东西的声音又响了,就在我身后,特别近,好像贴在我背上。
我浑身僵硬,慢慢转过身。
看见眼前的东西时,我张大了嘴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我想跑,可身体根本动不了。
地上趴着个婴儿,皮肤又青又黑,还在流脓,正舔着地上的血。
月光从窗户照进来,那婴儿舔完血,抬起头盯着我,发出银铃似的笑声。
“嘿嘿嘿……”
笑声在洗手间里回荡,听得我头皮发麻。
婴儿嘴里流着黑糊糊的水,一只手抓住我的小腿,另一只手指着我身后。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洗手间的镜子上,用血写着一行字:“明亮之子啊,早晨之子啊,你何竟从天坠落?”
血顺着镜子往下流,越来越多。
突然,婴儿尖叫起来,声音尖得像要把我耳膜震破。
我也跟着尖叫,再睁眼时,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。
原来是个梦?
我环顾四周,天已经亮了,房间里安安静静的。
我松了口气,刚想坐起来,小腿突然传来一阵灼痛。
掀开裤子一看,小腿上有块乌青,形状像个小小的巴掌。
就是梦里婴儿抓我的地方。
我瞬间冒出一身冷汗。
今天是周一,我请假太久了,该去上班了。
我用遮瑕膏把眼下的乌青盖住,涂了点口红提气色,然后出门。
外面是大晴天,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,让人觉得好像一切都在变好。
就是脖子有点凉,还僵得慌,可能是昨晚没睡好,落枕了。
我没当回事,可路上的人都在看我。
我摸了摸脸,又看了看衣服,没发现哪里不对劲。
上了公交,人不算多,但也没座位,我就站着。
公交上的人也在偷偷看我,还小声议论。
我皱了皱眉,正想找个地方站好,旁边一个老太太突然站起来:“小姑娘,你坐我这儿吧。”
我愣了一下,赶紧笑:“不用了阿姨,我不累。”
老太太却不依:“怎么不累?你带着孩子,多不方便啊。”
我笑容一下子僵住了:“阿姨,您说什么?我没带孩子啊。”
“你这孩子,怎么还不承认?” 老太太指着我的脖子,“你脖子上不就吊着个小婴儿吗?可得用手托着点,别摔着了。”
我脖子上的凉意突然加重,耳边还传来一声婴儿的轻笑,软乎乎地喊了声:“妈妈。”
“啊!” 我尖叫起来,拼命拍自己的脖子,“下来!你给我下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