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花了二十八年,用我的一切,去疼爱的妹妹。
现在,正跪在地上,求我去死。
不。
她说得不对。
不是求我去死。
是求我,死得,更有价值一点。
把我的心脏,我这颗,即将停止跳动的,滚烫的心脏。
刨出来,送给她的爱情。
“姐……你说话啊……”她看我没反应,又摇了摇我的胳膊。
“你……是为了这个,才过来的?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,平静得,像一潭死水。
她愣了一下,眼神有些躲闪。
“我……我当然也是担心你……”
“是吗?”我笑了。
我把那份协议书,在她面前,一点,一点地,撕了个粉碎。
纸屑,像雪花一样,落在她惊愕的脸上。
“滚。”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姐!”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,“你怎么能这样?沈修他快死了!你忍心吗?”
“我忍心。”我看着她,一字一顿地说,“许诺,你听好了。我的东西,就算是烧了,扔了,烂在土里,也绝不会,给你们这对狗男女。”
我站起身,头也不回地,走了。
身后,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。
“许愿!你怎么这么自私!我恨你!我这辈子都恨你!”
自私?
对。
我就是自私。
我自私地,把爸妈留下的所有赔偿款,都用在了她身上。
我自私地,为了供她上最好的大学,一天打三份工,累到胃出血。
我自私地,把我所有挣来的钱,都变成了她的名牌包,她的漂亮衣服,和她跟沈修,到处旅游的朋友圈照片。
现在,我只是想,保住我自己的心脏。
我真是,太自私了。
我回了家。
那个我为了许诺,特意买在大学城旁边的,一百二十平的房子。
我把自己,摔在沙发上。
天,已经黑了。
我没有开灯。
黑暗,能吞噬一切。包括,我那颗,已经千疮百孔的心。
我以为,我会崩溃。
可我没有。
我只是,很平静地,躺着。
然后,开始,疯狂地,反思。
许诺,不是个坏孩子。
她只是,蠢。
被人,当成了枪使。
而那个,躲在背后开枪的人……
沈修。
我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周律吗?”
周律,是我大学时的学长,现在,是云城最有名的,离婚……哦不,是民事纠纷律师。
“是我,许愿。”我说,“我想,请你帮我,查一个人。”
4
周律的效率很高。
第二天下午,他就把沈修的资料,发到了我的邮箱里。
我坐在电脑前,一杯接一杯地,喝着冰咖啡。
资料很详细。
沈修,二十六岁,孤儿,被远房亲戚养大。履历,干净得,像一张白纸。
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,换过几份工作,都不长久。
直到一年前,他和我妹妹许诺,在一次画展上,“偶遇”。
然后,迅速坠入爱河。
之后,他就辞掉了工作,全心全意地,当起了许诺的“全职男友”。
开着我给许诺买的mini cooper。
住在我给许诺租的高级公寓里。
用着我给许诺的,每个月五万块的生活费。
他就像一条水蛭,贪婪地,吸附在我妹妹,不,是吸附在我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