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上.许家的势力.越来越大。他们甚至开始旁敲侧击.想让我立许嫣然的儿子.我那个才三岁的太子.为储君。
我看着他们那副吃相难看的嘴脸.第一次.生出了杀意。
可我不敢。
因为我手里.已经没有能和他们抗衡的牌了。
我能倚仗的.只有几个还在摇摆的老臣.和……那支远在西北.军心不稳的大军。
我感觉.我这个皇帝.当得像个笑话。
就在我快要被逼疯的时候.新的消息.终于回来了。
这次回来的密探.只剩下了一个。
他浑身是伤.一条胳-膊都没了。
他见到我.说的第一句话就是：“陛下……是真的。”
“什么真的？”我的心.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玄鸟旗……是林将军。”密探的声音.又虚弱.又激动.“她没死！她真的没死！”
我的大脑.一片空白。
她没死？
怎么可能？
那个能生撕虎豹的呼延烈.放过了她？
“到底怎么回事！”我冲过去.抓住那个密探的领子。
“属下……属下不知详情。”密探咳出了一口血.“我们只打探到.林将军嫁去北狄当夜.呼延烈……就死了。”
死了？
“怎么死的？”
“据说是……被林将军.用一根发簪.刺穿了喉咙。”
我松开手.踉跄着后退了两步.撞在了龙椅上。
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。
在新婚之夜.面对那个强大的、野兽般的男人。
林殊.那个我以为已经心死的女人。
她没有哭喊.也没有求饶。
她只是拔下了头上的发簪.用最快的速度.最精准的手法.杀死了她的“丈夫”。
就像她以前在战场上.杀死我们大夏的敌人一样。
干净.利落。
“那……那她后来……”我的声音.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后来.北狄内乱。林将军……林将军打开了她带去的那个大箱子。”
那个箱子。
我记得。里面装的.是她的长枪.和她的盔甲。
“她……她提着呼延烈的头.召集了所有对呼เย烈不满的部落首领。她说.谁能帮她统一北狄.她就嫁给谁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……然后.不到一年。北狄十八部.就全都臣服在了她的脚下。”
“她……她嫁给了谁？”我听到自己.问出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。
密探看了我一眼.眼神里.带着一丝怜悯。
“她谁也没嫁。”
“她把所有帮过她的.和不服她的部落首领.全都杀了。”
“现在的北狄.没有大单于。”
“只有她。”
“他们都叫她……”
“狼主。”
7.
狼主。
多可笑的称呼。
我大夏的将军.成了北狄的王。
我坐在御书房里.从白天.坐到黑夜。
我没让任何人进来.也没点灯。
我就那么坐着.看着窗外的天色.一点一点地.暗下去。
像我的心一样。
我完了。
这个念头.反复地.在我脑子里出现。
我亲手.把一把最锋利的刀.递到了我最大的敌人的手里。
不.不对。
我亲手.把一个最了解我的人.变成了我最可怕的敌人。
林殊.她知道我所有的弱点。
她知道大夏的兵力部署.她知道我们每一条粮道的走向.她甚至知道.我军中.哪些将领.是能打的.哪些.是只会动嘴皮子的草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