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神.还是像那天在囚车里一样。
像一口枯井。
我被吓醒了。
醒来的时候.我浑身都是冷汗。
我坐起来.看着空荡荡的寝宫.第一次.感觉到了什么叫……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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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病了一场。
太医说是忧思过重.开了些安神的方子。
许嫣然天天守在我床边.端茶送药.很是体贴。
可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.心里.却越来越烦躁。
我一生病.朝政.自然就落到了丞相和许文昌的手里。
等我病好.能上朝的时候.我才发现.这朝堂.已经快不姓萧了。
六部里.有四个尚书.换成了丞相的门生。御史台.更是快成了他家的一言堂。
最让我心惊的.是许文昌。
他从西北回来.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.竟然说服了几个兵权在握的老将.对他唯命是从。
现在.京城的防卫.有一半.都捏在他手里。
我看着坐在龙椅下面.一脸志得意满的许文昌.再看看他身边.那个对我笑得一脸慈祥的岳父大人。
我感觉.我像一个被蛛网困住的虫子。
而吐丝的那两只蜘蛛.正是我亲手喂大的。
我后悔了。
我真的后悔了。
我当初.为什么要为了安抚他们.送走林殊？
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“平衡”.亲手砍断自己最锋利的那把刀？
如果林殊还在.如果镇国公还在。
许家.怎么敢这么猖狂！
下朝后.我一个人去了武英殿。
那里.还挂着林殊当年得胜归来时.我亲手为她画的那副画像。
画上的她.穿着一身银色盔甲.骑在马上.手里提着那杆长枪。英姿飒爽.眼神明亮得像天上的星星。
我看着那副画.看了很久。
我伸出手.想摸一摸她的脸。
可我的指尖.只碰到了冰冷的画纸。
“林殊……”
我听到自己.像个傻子一样.对着一幅画.叫出了她的名字。
“你到底……在哪里啊？”
回答我的.只有空荡荡大殿里的回音。
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.西北.又来了一封密报。
这次的密报.很奇怪。
上面说.最近.在北狄和我们大夏的边境上.出现了一个新的贸易集市。
集市的掌控者.是一个神秘的女人。
她用我们中原的丝绸和茶叶.换取北狄的战马和牛羊。
而且.她只收我们大夏的制式兵器。
刀.枪.铠甲.弓弩。
有多少.收多少。
密探说.他们远远地看过那个女人一眼。
她总是戴着一个面具。
但是.她在集市上升起的那面旗帜……
是黑底的.玄鸟旗。
是我大夏.镇国公林家的.帅旗。
我的手.抖得连那张薄薄的纸.都快拿不住了。
**6. **
我不信。
我把那份密报.撕得粉碎。
我跟自己说.这不可能。
林殊.已经死了。
死在了北狄的王庭.死在了那场残忍的血祭里。
现在这个.一定是谁.在冒用林家的名义.故弄玄虚。
对.一定是这样。
可我嘴上这么说.心里.却像被投下了一颗石子.一圈一圈地.荡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。
我又派了最精锐的密探.潜入北狄。
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：活要见人.死要见尸。
我一定要知道.那个用着玄鸟旗的女人.到底是谁。
等待消息的日子.无比煎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