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是瞎话!!求你了!!别碰它!!它会要了你的命!!第六个!你是第六个!!!」
第六个?
这个词像根冰针,轻轻扎了我一下。
我下意识地低头,看向手中的口红。冰冷的金属外壳,在掌心散发着不合常理的寒意。
它的底座,似乎磨损得特别厉害。
我把它凑到眼前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,仔细辨认。
底座上,极其隐晦地,刻着几圈细小的、像是编号一样的字符。最外圈,磨损得几乎看不清,往里一圈,稍微清晰些,但也模糊了。
最中心,最新的一圈,是几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数字兼文字:
一个小小的、像是序列号的「6」。
以及,两个更小、却更深、仿佛用极细的针尖反复刻凿出的字——
「该你了。」
嗡的一声,我头皮彻底炸开。
手机从汗湿的手中滑落,砸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一响。
客厅没有开灯,昏暗像潮水般涌来,将那支口红冰凉的存在感无限放大,沉重地压在我的掌心。
第六个。
该你了。
那不是房东的恐吓。那警告……是真的。
前五个女孩……死了。
而我,是第六个。
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,呼吸困难。我猛地甩手,像是甩开一条毒蛇,那支口红脱手飞出,撞在梳妆台的镜子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,然后滚落台面,消失在阴影里。
我踉跄着后退,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,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。
眼睛死死盯着口红消失的那个角落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撞得耳膜嗡嗡作响。
房间里死寂一片。
只有我粗重、压抑的喘息声。
过了多久?也许只有几秒,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,颤抖着深吸了几口气。我是学法律的,唯物主义浸入骨髓,我相信逻辑和证据,而不是什么怪力乱神。
对,证据。那支口红。
它一定有问题。也许是涂了口红的人会心理暗示自我了断?或者是口红外壳含有放射性物质?再或者……是某种致幻剂?通过皮肤接触?
我必须弄清楚。
我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。
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,我摸索着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,一道光柱刺破黑暗。我咬着牙,一步步挪向梳妆台,光束在地板上来回扫动。
找到了。
它静静地躺在一只桌脚旁边,暗红色的膏体在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泽。
我从随身的行李箱里翻出一次性手套戴上,又抽了几张纸巾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,隔着一层厚厚的纸巾,那股寒意依旧透肤而来。
我把它放在梳妆台上,不敢再旋开,只是用手机光仔细打量着它。除了底座那圈要命的刻字,它看起来……就是一支出奇漂亮、质感高级的口红。
房东的短信又来了,屏幕疯狂闪烁,像垂死者的喘息。
「你还在吗???回答我!!!」
「它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已经……」
我没有回复。
我的目光被口红外壳上一处极细微的痕迹吸引住了。在靠近底部的地方,有一小道划痕,看起来很新,像是最近才磕碰到的。划痕里,似乎嵌着一点……暗红色的、凝固的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