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,摸索着冰冷的金属门把手,猛地向下一压——
咔。
门把手纹丝不动。
我愣了一下,更加用力地压下去,甚至用身体去撞门。
还是不动。
锁死了?
怎么可能?!我从里面反锁了吗?我记得我没有!我进来时只是带上了门,这种老式门锁,从里面拧一下就能开!
恐慌加剧,我发疯似的反复拧动门把手,撞击着门板。单薄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,却坚固得超乎想象,仿佛外面被什么东西焊死了。
“开门!开门!!”我失控地尖叫起来,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尖锐而凄厉。
没有任何回应。门外是同样死寂的走廊,乃至整个院落,整个胡同,都像沉入了坟墓。
我被困住了。
和它一起。
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,从头顶浇下,瞬间熄灭了所有徒劳的挣扎。
我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门板,缓缓滑坐在地,绝望地喘息着,目光却无法从梳妆台那个方向移开。
它还在那里。
静静地立着。
仿佛在欣赏我的恐惧,我的徒劳。
某种比恐惧更深沉的东西,缓慢地从心底滋生。是一种冰冷的、粘稠的愤怒和绝望。
这东西……它是在戏弄我。
它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害怕,是否逃跑。它甚至乐于见到我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。它吃定了我。
我是它的第六个猎物。一场早已标注好序号的死亡游戏。
不行。不能就这样。
我不能像前五个那样莫名其妙地死掉。
强迫自己深呼吸,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,稍微压下了那阵剧烈的颤抖。我扶着门板,慢慢地、艰难地站起来。
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,那口红的轮廓也清晰了一些。
我得……做点什么。至少,不能坐以待毙。
我环顾四周,看到掉落在不远处的手机。屏幕还亮着,停留在那个论坛帖子的页面。
我小心翼翼地挪过去,屏住呼吸,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,仿佛那支口红是一个沉睡的猛兽,一丝响动就会将它惊醒。捡起手机,屏幕的光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安全感。
房东。
对,房东!他说他明天会来取!他一定知道更多!
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颤抖着找到那个陌生的号码,按下拨打键。
听筒里传来悠长的拨号音。
一声,两声,三声……
快接!快接啊!我在心里疯狂呐喊。
第四声……
“嘟——”
电话突然被接起了!
但那边没有任何人声,只有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——嘶啦……嘶啦……像是信号极度不良的电流杂音,又像是……某种粗糙的东西在摩擦麦克风。
杂音中,似乎又夹杂着极其微弱、断断续续的、被扭曲得不像人声的呜咽。
“喂?房东先生?是您吗?喂?!您能听见吗?”我压低了声音,急迫地对着话筒喊道。
那边的杂音骤然变大,呜咽声清晰了一瞬,那声音极其痛苦,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,但转瞬又被更强烈的嘶啦声淹没。
紧接着,通话猛地中断了。
忙音响起。
“嘟嘟嘟——”
我僵在原地,握着手机,浑身发冷。
那是什么声音?不像任何正常的通话故障。